不想知道,你滚……”李九摆了摆手,没有抬头。
“如此这般,我倒是想说了。”祁之渊仿若不怎么意外李九的拒绝,声音愈发的显示出他的好心情,“李九,你查了这么多年,就真的不想在死之前,死个瞑目吗?”
“我算是听出来了,”李九无声的笑了笑,肩膀亦随之晃动,“你做的事情,这世间知道的人,恐怕是所剩无几了吧,处于黑暗中太久,你,这是寂寞了,不吐不快,我说的对吗,祁大人。”
“算你说的是这么个道理。”祁之渊愣了一下,忽然仰面笑出声,他许久未曾这般高兴了,由心底的畅快。
“我做的事情确是许多,我的本事也确是不小,然而知道的人却是没有几个,李天赐,当你做了一件很厉害的事情无人知晓的时候,你亦是会寂寞的,是不是?”祁之渊满眼疯狂的盯着李九,满脸的兴奋。
“我听你说这些事情有什么好处。”李九冷笑。
“你亦是想知道的,你莫要装了,太子爷殿下。”仿若此刻的李九在他面前已经没有半分尊严与脸面,祁之渊毫不留情的戳穿李九。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李九抬头,定定的瞧着眼前的祁之渊,虽然她什么都瞧不见,虽然瞳中只剩虚无。
“说说看。”祁之渊挑眉。
“我告诉你锁魂在哪里,你给我痛快一死。”悲戚的声音满是绝望,没有半分生的气息,凄惨决绝。
“呵……你倒是了解我。”如若李九不说出锁魂在哪里,他确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接下来的日子,这太子爷怕不仅仅是失明这般简单了。
“彼此彼此。”李九说完话,重新垂下了眼眸。
“行,我答应你。”你的骨气呢?你的骄傲呢?你的无与伦比的尊贵血脉呢?祁之渊冷冷的望着李九,终是长长的呼出了心中的浊气,他知道,他就知道,在这般绝望的境地,在这种惨无人道的刑罚面前,没有人忍得了,他不行,李九亦不行!
“那今夜我们便聊聊吧。”李九随意的在角落中斜靠着,双目无神的盯着一个虚无的方向。
“说说看,你想知道什么?”祁之渊今天十分的配合。
“知无不言?”李九不是太相信。
“言无不尽。”祁之渊耸肩,待发觉李九对他的动作并无反应,方才发觉小儿根本看不见东西,登时那种报复的快感又一次涌上心头。
“董氏灭门。”李九垂着眼眸,低低的声音吐出四个字。
“……”祁之渊却是忽然沉默了下来。
“不愿意说便算了。”李九轻笑,声音没有什么情绪,问话亦没有太多兴趣,只当一切随意。
“倒不是不想说,”祁之渊出声,“不过是有些意外,你居然问起这件事情。”
“即是你的杰作,被我知晓,你该是十分骄傲的才是。”李九冷笑。
“不错,是我做的。”祁之渊并没有半分迟疑,随便的点了点头。
“你一个人,有如此能力?”李九不信,“董氏不是普通人家,将他们全家灭门,必定是有军队参与,你祁之渊?还没有那个本事。”
“我是没有,”祁之渊并没有被轻视的生气,态度比任何时候都要随和,“不过我可以找到这样的人。”
“是谁?”李九似是终有了几分好奇。
“算的上是你的亲戚,”祁之渊兴趣盎然的盯着李九,似乎对小儿脸色的表情与反应十分的有兴趣。
“我亲戚?”李九不自然的眯了眯看不见的眼睛,拧眉半响,方才默声,“慕容玉盛……”
“便是这个玉面将军了!”祁之渊拍了拍手,仿若对李九的机智十分欣赏。
“为什么……”李九声音发紧,“他本就是名门之后,荣华富贵集一身,为什么要这么做。”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亘古不变的道理,你问我为什么?”仿佛听见了什么好听的笑话那般,祁之渊嗤嗤笑出声。
“董氏一族隐居市集,从未与朝廷权贵又半分接触,你们为什么要对他们下毒手?”李九拧眉。
“你这般小儿也能知道董氏的本事,你觉得,当年的宋子期不会有兴趣?”祁之渊冷笑。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李九喃喃。
“为君者,能为我所用者,谨慎用之,不能为我所用者,尽数杀之……”祁之渊的声音带着冷漠与杀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