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镕放下喝完的汤盅,乖乖地跟着凤濪陌走了出去。
秦钺看着他们俩就这样走了,气得“嘭”地一声,又把桌子给砸了!
刚走出不久的凤濪陌听到轰塌和碎瓷的声音,她的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眼眸一片幽深。
秦镕感觉到一丝异样,却又说不准,一时间眸色复杂。
课堂上,凤濪陌给秦镕安排了座位,又告诉诸位学子,九皇子秦镕是她新收的嫡传弟子。
一时间,各种问候之声齐来。
秦镕不自在地点头回应, 总觉得周围围着他的笑脸如梦一般。
而那课堂上,开始侃侃而谈的凤濪陌,仿佛又变了一个人。
“同学们,咱们今天上一堂《诡辩》之课。”
“何为诡辩,“诡”就是怪异,出乎寻常。“辩”辩论,辨别,分辨。”
“现在司业出一题,你们可以思索以后回答司业,不论你们说出的辩论是什么,只要能让司业心服口服,无言以对,那便算你们赢了。”
“题目为:人生而必死,何来永寿?”
“未免诸位同学不理解诡辩之论,司业在此示例一题。”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如此,何须戒色。心自洁者,身亦洁,身若不洁者,心亦污浊。”
“好了,现在大家开始集思广益吧。”
堂下的学子们都开始思索交谈了,一个个皱眉深思,极其认真。
这样的勤学之态,是秦镕不曾见识过的。
皇子三岁启蒙,六岁之前他也曾跟随他那些皇兄去听老太傅讲课。
那个时候,他们懒懒散散,只有父皇在的时候,才会端正身姿,显得认真而努力。
就在秦镕想,人没有永寿,可人与人的传承之物可以永寿。
比如他随手写出的字迹,比如他身上穿的锦衣,再比如他熟知的礼仪。
儒者推崇三纲五常来治理天下,何尝不是永寿之说?
就在他暗暗为自己找到答案而觉得满意时,凤濪陌却突然坐到了他的身边。
她将一摞宣纸和笔墨放在他的面前:“刚刚忘记给你准备了,我的先给你用。”
秦镕看着课堂里唰唰唰齐齐看过来的视线,莫名觉得脸红。
他适时地低下头,然后腼腆道:“谢谢师傅。”
凤濪陌撩起他乌黑的发丝,然后缠在指尖把玩一圈。
“还是小乖好!”她戏谑的笑容也只增不减,可是她那一双深邃眼眸里却仿佛藏着太多太多的深意。
他感觉周围的视线更灼热了,几乎能把他的一层皮烫下来。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只见她已经端正身姿,玩味地道:“告诉我,你想出答案没有?”
秦镕点了点头,然后小声道:“人不能永寿,可人所享有和传承的诗书礼仪,三纲五常,皆可以永垂不朽。”
凤濪陌闻言,点了点头,能想到这些并不难。
“还有,你说话的时候,看着我才算是尊重我,就如同现在我看着你说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