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曰:是不难,告子先我不动心。
曰:不动心有道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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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阴县考并不是大宋王朝的法定科举考试,它只是汤阴县学的入学考试,不过对于汤阴各小学堂的广大少年学子而言,这次考试绝不比州试轻松,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钱人家助学则可以稍微简单一点,每年出钱一百贯就可以获得入学优先资格,当然只是资格,前提还是要通过最基本的学业考试,也就是不看书法,二十道默经题做对十道便可。
可如果连最基本的学业考试也通不过,那只能去武技那边想想办法了,比如可以通过武举备生的路子进入县学。
李宝儿最后走的就是这条路,李文贵当然也知道,只是他贪心不足,想让孙子考上前几名让他光宗耀祖,便打上了李延庆的主意,让李延庆牺牲自己,成全他孙子。
考到一半时,一只纸团忽然滚到李延庆身边,李延庆瞥了纸团一眼,他又用眼角余光向后望去,只见坐在他侧面的李宝儿正眼巴巴望着自己。
李延庆本不想捡纸团,但又怕监考官看见,便不露声色地拾起纸团,打开看了看,里面只有一句话,‘借卷一阅。’
李延庆心中暗骂,他刚做完十三题,借卷子给了他,他是可以完成了,那自己该怎么办?说不定他就把卷子换掉,把他的白卷子还给自己。
李延庆心中暗恼,便不理睬李宝儿的无理要求,李宝儿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黄昏时分来临,随着交卷钟声敲响,学子们纷纷取出纸条糊名,这个时候就算没做完也不能再写了,否则没有时间糊名,卷子交上去也会作废。
李延庆走出考场,老远便看见王贵向他招手了,汤怀也在,却没有看见岳飞,李延庆连忙走上前笑问道:“两位考得怎么样?”
王贵喜滋滋道:“都是师父讲过的,我全部答上了,可以给家人省一笔钱了。”
汤怀撇撇嘴,“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书法!书法!书法!你那个猫爪字还想替家里省钱?”
王贵气得一脚向他踢去,“师父都说我书法可以,你啰嗦什么,等会儿我请客,没你的份!”
“老汤考得怎么样?”
汤怀看了看王贵,得意一笑,“一人之上罢了!”
这时,岳飞也跑了出来,笑问道:“你们考得如何?”
李延庆笑道:“都还不错,就看书法能否入考官法眼了。”
王贵摸了摸肚子,“我饿得不行了,我请你们去顺风楼吃包子!”
三人异口同声道:“不去!”
李延庆抽了他一记,笑骂道:“每次来都要去顺风楼吃包子,就你吃不腻!”
“那去哪里?”
“走吧!去庆福楼吃入炉羊,我请你们。”
众人一声欢呼,跟着李延庆奔去,李二远远看见了,急得直跺脚,“庆哥儿,等等我!”
他跟着四人背影狂追而去.......
这时,李宝儿也走了出来,他只做了一题,几乎交了白卷,他望着李延庆的背影,咬牙切齿骂道:“不识抬举的浑蛋,我们走着瞧!”
庆福楼距离县学不远,在汤阴县以做羊肉出名,它的招牌菜都和羊有关,排炽羊、入炉羊、羊蹄羹、油煎羊白肠等等。
李延庆五人来晚了一点,单间已经没有,他们只得在二楼角落找了位子坐下,李延庆点了一只入炉羊,又点了十几盘菜,问众人道:“想喝点什么?”
王贵眉开眼笑道:“来两壶酒如何?”
岳飞眉头一皱,“明天要考武技,喝酒会误事,还是喝别的吧!”
旁边酒保立刻知道他们身份了,笑道:“既然明天要考武技,各位小爷当然得来一盅鹿血,这可是汴京士大夫的嗜好,整个汤阴县只有鄙店有供应,保证各位喝完后身体强壮,胳臂有力,拉八斗弓不成问题!”
王贵和汤怀都怦然心动,一起向李延庆望去,李延庆虽然知道喝鹿血的真正作用不在长力气,但他不想扫大家兴致,便笑道:“这样吧!来五盅鹿血,再来一壶醇米酒,最后再给我们来两壶甘豆汤。”
酒保迟疑一下说:“我要讲清楚,鹿血可珍贵,四百文一盅,五盅就是二两银子了。”
李延庆取出一锭十两银子往桌上一摆,“够了吗?”
“够了!够了!”
酒保暗暗咋舌,看来这些都是乡下土财主家的小爷,十两银子竟然随身携带,他连忙飞奔而去,高声喊道:“楼上五盅鹿血!”
食客们纷纷扭头,谁吃饭这么阔绰,居然要喝五盅鹿血,晚上还打算睡觉吗?
待他们看清是五个少年时,都不由暗暗摇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小屁孩居然也要喝鹿血了,自己怎么就喝不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