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瑜真,微俯身抬起她的小下巴,一瞧果然又有红痕,瑜真见状,羞恼地拍开他的手,
“下回不许这般用力,害我在嫂嫂们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她说什么?下回?看来她对欢爱一事并不排斥嘛!傅恒越发欣慰,在她身边坐下,悄声哄道:
“情难自禁,你懂的,若是生我的气,今晚让你咬回来,准你报仇,如何?”
“我才不要!”她可没有啃人的习惯!
见惯了她的凶悍与强势,忽见她这般粉脸含羞的小女儿情态,傅恒的心,竟似春风化雨般,柔得一塌糊涂,鬼使神差地凑近,亲了她一口,这才回身坐好。
当是时,瑜真正低眸捏着汤勺,忽觉脸颊被啄,愣了一瞬,再看看周围偷笑的丫鬟们,登时羞红了脸,作势要打他,却被他攥紧了手腕,笑嘻嘻哄道:
“夫人莫闹,用膳紧要!”
她才不似他这般,脸皮厚到不怕旁人笑话,惟有收了手,不与他嬉闹,暂且饶了他!
得知李侍尧与彤芸两情相悦,瑜真甚感欣慰,“如此,彤芸也可放心了。”
但听傅恒道:“单单放心有何用?咱得撮合才是。”
瞧他一副成竹在胸的神色,瑜真奇道:“哦?你有法子?”
傅恒神秘一笑,让她凑过来听,听罢他的意思,瑜真无甚意见,便听从他的安排,去邀彤芸。
初夏时节的诗文会上,佳人彩衣纷如蝶,才子风华耀日月!
以文会友,亦是结缘之地。
彤芸是听瑜真说起,九哥与李侍尧他们,皆会来西郊,她才答应同行。
才下马车,她的心便如小鹿乱撞,四下打量着,不知能否遇见李侍尧。
今日的西郊,人山人海,想碰见一个人,怕是不容易的,正郁闷间,忽闻前方有音律传来,勾人心魄,彤芸爱极了弦筝,便拉了嫂嫂一道,上前围观。
傅恒跟在身后,摇头轻笑。
待穿过人群,到得众人围观的凉亭,彤芸大吃一惊,但见那抚筝者不是美人,而是一男子!
那身着蕊白长衫的公子,正是李侍尧无疑!亭边还有几个粉面少女,含羞带笑依在一边倾听。
彤芸愣在那儿,一时无言,只静静听着,瑜真回首看向傅恒,自然明白这是他的安排。
傅恒也只是随口一提,说他妹妹爱弦筝,正好李侍尧颇精此道,便想以此来吸引彤芸的目光。
一曲终了,李侍尧优雅起身,状似不期而遇地跟傅恒打起了招呼,最后才将目光落在彤芸面上,淡笑颔首,
“二姑娘,好久不见。”
彤芸微福身,“李公子有礼。”
看得周围的姑娘羡慕不已,奈何她们根本没有机会与这位倜傥的公子说话。
说话间,瞥见石桌上的筝,如锻似玉,细腻致密,沉穆怡静。彤芸不觉惊叹,“这……可是紫檀筝?”
飒爽的瑜真并不好此道,摇头表示不知。
李侍尧笑赞道:“姑娘好眼力!”
一见好筝,彤芸便忍不住上前,轻抚筝面。
世人皆知紫檀珍稀,千百年方能成材。且十檀九空,檀木窄小,最宽约有七寸,能做成筝的实属罕见。
看她爱不释手,李侍尧明知故问,“姑娘也好此物么?”
傅恒打趣道:“她岂止是好,简直能与钦斋你一争高下。”
“哦?”这样的话,李侍尧倒真未听几人说过。
彤芸回眸一笑,“这大话出自大哥之口,我可不认。”
“是我大话,还是有人谦虚也未可知。”
李侍尧也想见识一番,便道:“姑娘若愿意,大可一试。”
“当真?”听他这么说,彤芸有些喜出望外。
有些人把乐器当命根子,不准别人奏自己的乐器,是以彤芸只敢轻抚,却未曾拨弄。
李侍尧微颔首,笑容风雅,摊手请她入座。
彤芸点头致意,随即绕到筝前坐下。
纤指轻拨,试了音色。她常弹的筝是二十一弦,现今的是十八弦,想来这筝亦是年岁悠久。
指动音起,只觉浩水淼淼,行云飘飘。晴空万里,心静神舒。
围观之人渐渐多了起来,
当中一少年男子,身穿红色衣袍,星眸剑眉,意气风发,目光一直落在抚筝的彤芸身上,唇角含笑,若有所思。
身边一人见他目不转睛,低声告知,“这位是富察府的二姑娘。"
“哦?”红衣男子闻言,意味深长地笑道:“原来李侍尧借这紫檀筝,用意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