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该听从,“莫恼,你继续喝汤,我去打发老八。”
放下木雕的傅恒起身净了手,这才去往外屋,迎见傅谦,招呼丫鬟上茶。
“难得八哥得空回府啊!”
兄弟之间,虽有客气,却始终无法像从前那般,亲密无间,连说话也小心谨慎,“今日过来,实则有事相商。”
想起瑜真的嘱咐,傅恒干脆将丑话说在前头,免得待会儿等傅谦说出口时,他不好拒绝,
“旁的都好商量,若是为了小禾求情,免谈!”
“我不是为她求情,只是想让你知道,小禾之事,另有隐情。”傅谦遂将小禾之言又复述一遍,傅恒却是不信,
“狡辩之辞,她午时已说过一回,没人会信她。”
“可我信她。”
有什么说服力?傅恒嗤笑道:“她是你的妾室,你当然会为她说话。”
“并不是因为这个,”傅谦自认不是因私废公之人,
“倘若她真的做了错事,不等旁人发话,我一定会严加惩罚。可是小禾已经改过自新,她没有理由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之事。”
“一句改过自新,便想抵赖掉她所做的一切?”小禾的所作所为,傅恒不会忘记,
“若不是她挑拨是非,你我之间,何至于如此?我和瑜真,也不会闹那么久的矛盾!”
“她做过错事,我不否认,那时候我也恨她,可现在我们说的是木雕一事,她是被人陷害!”
很明显,傅谦意有所指,傅恒顿感不悦,“八哥的意思是,尔舒在做戏?”
傅谦一向不看好尔舒,他曾探查到,尔舒与纳泰来往甚密,只是一直不愿与傅恒说起,这种事,没有确凿证据之前,说出来大家都难堪,只模棱两可地道了句,
“她一向戏多。”
尔舒的戏多不多,傅恒还真不在意,事实上他已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只记得瑜真的态度,
“你相信小禾的话,那么尔舒也是我的妾,我也相信她的话,各执己见,没什么好谈的!”
这话多少有些赌气的意味,可傅谦并不是为私心而维护小禾,只是站在公平的角度上去考虑这件事,
“尔舒她有企图,她是你的妾,你对瑜真上心,她嫉妒,又不敢自己去毁那木雕,才拿小禾作替罪羊。”
傅恒只觉没必要,“不过一个木雕而已,又不是稀世珍宝她至于么?”
傅谦却觉尔舒最有动机,“女人在乎的,不是物品有多珍贵,而且你有多用心。你亲手为她做贺礼,尔舒自然看不惯,才想毁了它!”
说到最后,两人都不服输,傅恒继续争辩,全然忘了瑜真尚在里屋,
“尔舒最近很安分,她晓得我的心意,所以从不与我闹腾,也不和瑜真争风吃醋,所以我认为她不会这么做!”
屋内的瑜真终是听不下去,起身出去,掀帘斥道:
“你们说够了没有!小禾没错,尔舒没错,错的是傅恒,他就不该做木雕,没有木雕,那些女人就不至于互相陷害!”
傅恒深感委屈,但也明知瑜真说的是气话,揶揄傅谦罢了,突然觉得身心舒畅,难得啊!瑜真肯为了他而与傅谦起争执!
想来便觉解气!
傅谦可以肯定的是,“此事必然有一人在说谎。”
瑜真冷哼反问,“那你凭什么认定是尔舒?小禾与我过节最深。”
有过节,那是以往,“她已经死心知错,不会再与你争长短。”
是有多信任,才会赌这样笃定的话,“你很了解她嘛!她说悔改了便是真的?你愿意听信她的假仁假义,我可不信!”
“难道坏人就没有放下屠刀的机会?”
“够了!别再跟我说你的女人有多好!”瑜真不想再与他讲道理,只信自己的判断,
“我就是认定她摔坏了我的东西!惩罚也是太夫人点头了的,你若要求情,便去找太夫人。”
傅谦也是无可奈何,仰天长叹,捏了捏眉心,只觉心好累,“额娘若是答应,我还需要来这儿?”
以往傅谦也曾做这个动作,那是因为女扮男装的瑜真太调皮,经常给他惹麻烦,他无奈时都会这般,而后再耐着性子替她摆平,如今,他的惆怅,只是为了另一个女人,一个跟她有仇的女人!
小禾先惹她的,那就怪不得她狠心!
“总之我不会轻易饶了她,怪只怪她栽到了我手里,我可不像旁人那般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