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于是上前扶了一把笑道:“妹妹不必多礼,既入富察府,我便不再是郡主,只是八爷的妻,往后唤我姐姐即可。”
遂又问她身子可有恢复,语气温和,关怀备至,倒令小禾心虚起来,她本无病,只是八爷让她装病而已,也不晓得这八夫人是真的心地善良,还是故作亲和?
总之郡主身边那个姑姑打量她的眼神令她很不舒坦,小禾干脆继续假装,干咳了几声,说是好些了,
“腰伤渐愈,本想去拜会姐姐,奈何前两日得了风寒,正在喝药,大夫说这病染人,不宜四处走动,我就寻思着等病好些了再去。今儿个九夫人来看望我,说我面色苍白,拉我出来走动,晒晒太阳,只是仍有忌讳,瞧着明芳可爱,我却不敢抱呢!”
此话并无纰漏,东薇也不好说什么,过去瞧了瞧小婴孩儿,便告辞离去。因着她是郡主,这府上似乎没几个人与她亲近,那个三夫人倒是来找过她,只是巴结意味太明显,东薇并不大喜欢与她相处,敷衍几句,未与她推心置腹。
算来也就大夫人是东薇的姑表姐,两人相差六七岁,到底也是至亲。
大夫人才进门时,连怀两个都小产,未能保住,妾室已有两个儿子,她仍无一男半女,怎能不心急?
四年前,怀上第三个时,大夫人便在菩萨面前许了愿,只要这一胎能平安出生,她便愿在庵堂吃斋念佛,诚守三年还愿。
后来果然如愿,生下儿子明亮,大夫人不敢食言,信守诺言,搬去庵堂,一住便是三年,如今明亮平安长大,身子骨也结实,三年之期已到,三日后便会由二夫人、三夫人同去接她正式回府。
待大夫人归来,东薇也有个说话的人了!
正思忖着,桂茉奇的抱怨声忽在耳边响起,“奴婢瞧着那个禾姨娘,并不像是患病之躯,八成是装的,有空见四夫人、九夫人,却没空来拜见八爷的正室,分明就是找借口!”
这些面上功夫,东薇并不在意,“是否拜会,并无所谓,如若不是诚心,只似三夫人那般刻意奉承的,那我宁愿不见,落个清净。”
“可您毕竟是正室,她只是偏房,按规矩也该来走一趟,”之前听来的传闻,桂茉奇一直没敢跟主子提及,今日实在忍不住,和盘托出,
“奴婢可是听底下人说,八爷洞房当晚说腰疼,实则就是为给禾姨娘求情而挨了太夫人一棍,如此看来,八爷对她很是上心,可她总不能仗着八爷恩宠,便肆无忌惮,忘记自己的身份罢!夫人,您该想个法子立威才是。”
“威严可令人口服,却不能心服,以德服人,才是真正的服气。”这是东薇出嫁之前,她额娘告诫于她的言辞,额娘性子温和,并不凶悍,但在府中颇有声望,有例在前,东薇便不打算做那威名嚇嚇的妇人,只求给人贤淑仁慈的印象,
“这小禾因病未来拜见,算不得什么大不了之事,我若因此迁怒于她,找她麻烦,八爷又会如何看待我?定会认为我心眼儿小,没肚量。
再者说,八爷手上有我的把柄,圆房未见落红,虽然我是清白,可说出去无人相信,八爷并未追究,便是万幸,我又怎能再去惹是生非?万一惹急了他,他再将我的事抖出来,倒霉的可是我们!”
这若是算把柄,那可就太冤枉,“可夫人的确是清白的啊!”
“证据何在?”东薇心知肚明,然而这种事根本说不清楚,“姐姐不在京城,跟随姐夫去了外地,给她写信,尚未得到回复,也不晓得事实如何,是否如我们猜测那般,再等等罢!”
话虽如此,实则东薇心底清楚,即便她姐姐说出个一二三来,此事也不敢声张,傅谦说信,那便是真的,他若不信,她又该如何明证这一面之词?
正是为这一点自卑,东薇贵为郡主,才甘愿小心谨慎,如履薄冰,为的就是不出差错,不被八爷揭发,不被众人耻笑,但求安稳。
富察府表面宁静,实则暗藏汹涌,彤芸与人为善,心平气静,不知风雨将临。
话说李侍尧婚期将至,千亮眼瞧着主子并无吩咐,怕他忘记此事,忍不住提醒道:“爷,那李侍尧成亲,您不得备份贺礼?”
“他成亲,关爷屁事?”悠闲躺着的萨喇善嗤笑一声,将一双长腿跷到塌栏上,皱起的眉间满是不屑,
“小爷堂堂世子,还用得着去巴结他?”
主子一向不待见李侍尧,千亮清楚得很,之所以敢碰钉子,还是为主子着想,
“可他的妻子,毕竟是海中堂的女儿,您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