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快点!你是不是想看着我死在这里?”他厉声训斥她。
楚依然自然不想看他死在这里,只得无可奈何地答应:“那……那我找找取子弹的东西。”
他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递给她:“用这个!”
看着那闪着寒光的匕首,楚依然不由心惊肉跳,她颤抖着手接过来,说:“那……那你先坐下来。”
楚依然把秦少岚扶到椅子上坐下,找着了碘酒,把匕首放进碘酒里消毒。
她又找了一根口罩出来,说:“秦少岚,你把这个口罩咬在嘴里,这是新的,没有人用过。”
“不要!”他的语气硬梆梆的。
“我……我没有取过子弹,会很痛,这里又没有麻药,您还是把这口罩咬在嘴里吧。”楚依然好心劝说他。
“我说了不要,拿开!”他低吼。
楚依然只得放下口罩,把包扎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幸好那会儿医生帮她包扎的时候,她注意到那些东西都放在哪里的。
她说:“那你忍一忍,我准备取子弹了。”
秦少岚说:“帮我把衣服脱了。”
楚依然看见他的西服和衬衫到处都是血,破了几道口子,穿在身上会影响取子弹,忙帮他脱下来。
楚依然先用碘酒给他的胳膊消毒,酒浸在他伤口上的时候,楚依然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那会儿她的手指被碘酒浸进去的时候,她就痛得出了一身汗,所以她想像秦少岚一定也很疼。
但秦少岚似乎没有感觉到痛,连眉头都没有皱一皱。
楚依然拿着匕首,手抖得很厉害,好一会儿都不敢划开他的伤处。
那是活生生的肉,她不断想像刀子划开那肉的时候会有多疼!
秦少岚见她迟迟不动手,冷哼一声:“还在等什么?等我把血流光?”
“不……不是……”楚依然颤抖着声音说:“那你忍一忍!”
她也意识到不能再耽误了,如果不赶紧把子弹取出来,他的伤口一旦感染了,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
她控制着心慌,慢慢把匕首放在他的肌肤上,试了几次,刀子都不敢挑开他的肌肤,她的心里又着急又慌乱。
她抬头看看秦少岚的脸,秦少岚没有闭上眼睛,也没有把脸转向半边,而是看着她的脸,这让楚依然更心慌,刀子越发戳不下去。
秦少岚说话了:“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人打伤了我?”
楚依然看他一眼,说:“是……是程启顺?”
他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微微一笑,说:“是一伙男人。”
楚依然笑不出来。
他接着说:“还是一伙带枪的男人。”
“他们……”楚依然结结巴巴地说:“他们怎么……这么狠?”
“当然狠,因为他们一心想杀了我。”
楚依然的手直颤抖,眼泪模糊了视线,哽咽着说:“你为什么要去找他?那天晚上程启顺虽然给我下了药,但楚总把我救走了,所以他没把我怎么样。”
他沉默了一会儿,冷狠地说:“谁碰了你,谁就该死。”
楚依然说:“可你找他们,却把自己弄得一身是伤。”
“这笔帐我会跟他们算。”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楚依然想快点把子弹挑出来,但看见这么多的血她实在很恐惧,那手颤抖得连刀子都快握不住了。
秦少岚接着讲:“我从纽市回来,到机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纽市?”楚依然问:“程启顺在纽市吗?”
“不是,我到纽市是办别的事。”秦少岚说:“我走出机场不远,我的车就被人跟上了,而且有好几辆车。我们一直往回开,他们紧追不舍,并向我们开枪,把我们的车胎打爆了。我们被迫跳车,我和保镖被追散了,我负了伤,一个人逃到了这里。”
秦少岚的讲述转移了楚依然的注意力,她也放松些了,耳朵听着他说话,眼睛看着他的伤口,小心地取子弹。
刀尖挑不出来子弹,她只能一点一点割开他的肌肤,每割一下,她的心就忍不住发抖。
血越来越多,顺着他的胳膊肘滴滴答答地流下来,椅子前的地面很快就有了一大滩血。
楚依然的额头上全是汗,她的眼泪也出来了,眼睛雾得看不清楚,她不断抬手用胳膊肘擦泪擦汗。
秦少岚没有再说话,楚依然抬头看他一眼,只见他的额头上也全是汗。
她知道他的汗是疼出来的,她又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问:“那……那你到纽市做什么?”
“办事。”
“哦。”楚依然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秦少岚说:“你不用紧张,放心取子弹,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