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生产的最后这一个多月,唐言蹊可谓是把她前二十几年没有矫过的情都矫了一遍。
她习惯了一个人扛起一切,而现在,也习惯了当个甩手掌柜,反正有人乐得在她身后擦屁股。
窗外的天气终于有了回暖的趋势,午后的阳光懒洋洋的照进客厅,唐言蹊靠在沙发上,看着某个正在认真给她剥桔子,还把上面的白丝一点一点儿去干净的某人,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矫情简直矫出了新天际,但是被一个人捧在手心里宠着的感觉真的会上瘾的。
她现在都不敢想象以前那个什么时候都自己撑着的唐言蹊是个什么模样?
虽然唐言蹊各项检查都合格,身体看上去也没有大碍,但鉴于她的身体底子不好,医生还是建议提早一点儿入院。
唐言蹊不愿意,但这点上,盛嘉南没有顺着她,万事都以她的身体为第一。
盛嘉南找来了B市最好的产科大夫全程观察着唐言蹊的情况,自己也几乎住在了医院里。
单人病房里,盛嘉南在一张折叠床上窝了好几天。
他之前因为盛世集团的事儿消瘦下去的身子还没有养回来,这几天又瘦了。
预产期一天天临近,唐言蹊反而变得很平静,盛嘉南却毛手毛脚的像个大男孩,全然没了他三年来的稳重和成熟。
盛嘉南咨询过很多生产过孩子的人,可越咨询他就越紧张。
自己紧张还不算,还怕唐言蹊也跟着紧张。
想找人来陪她,可她的还有都没有生过孩子,他们认识的朋友也没有生过孩子的。
别人家都有母亲陪着,能很大程度上缓解他们这种初为人父人母的紧张。
可唐言蹊的母亲不在了,盛妈妈……还是别提的好。
在唐言蹊入院的第四天,盛爸爸来了,自从上次在盛家老宅吃饭之后,唐言蹊就没再见过他。
不知道是盛嘉南不让他来见她,还是人家也没想来,总之两个人是没有碰过面,这还是自从盛妈妈出事之后,唐言蹊和他第一次见面。
对盛爸爸,唐言蹊不讨厌,但也不算亲近。
比起上次见面,盛爸爸老了很多,现在说他是盛嘉南的父亲,估计根本不会有人信。
盛爸爸提着一些水果,在唐言蹊床边坐了一会儿,又问了问她的身体和孩子的情况。
然后没有多呆,盛爸爸起身准备离开,临走前,又对着唐言蹊说了一句:“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但还是想对你说一句,对不起,孩子,你辛苦了。”
看着盛爸爸走出病房的落寞身影,唐言蹊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嫁错毁一生,娶错毁三代”。
这话还真心不假啊。
盛老先生因为儿媳骤然离世,盛爸爸因为妻子失去父亲和儿子的心,盛嘉南因为母亲而对心上人有愧疚,金光闪闪的男神级人物,从此有了污点。
这些,都拜同一个女人所赐。
唐言蹊不恨他们,大约就是因为他们和她一样,都是受害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