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迫使自己不去想,尽可能的忘记。
可哪儿有那么容易。
何为“忘”?
上面一个“亡”,下面一个“心”,造字的人早早就知道,只有亡了心,才能“忘”。
和Sally吃完饭,苏微忆就回了自己在伦敦租的小公寓,来英国之前,盛先生就给她安排了在这一边的一切事宜,自然也包括房子车子等等,但是苏微忆都没有要。
她尽可能的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在这边生活,她喜欢这样的生活,而不是头顶光环的盛家大小姐。
所以盛先生给她的那张名片,她也从来没有拨过上面的电话。
公寓里的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和房东太太也已经说好了退房的事情。
苏微忆洗了澡,刚坐下,门铃就响了,是陆彰来给她送东西。
陆彰看着客厅餐厅里都空空如也的房子,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他就撑起笑意:“明天几点的飞机?我送你去机场。”
“晚上呢,你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去就行。”
陆彰笑了笑:“不麻烦,最近这几天也没事儿。”
时间毕竟晚了,陆彰很守礼的没有在苏微忆这里多呆,把东西放下之后就离开了,苏微忆把那些东西收进行李箱。
她的东西不多,就两只大箱子,收拾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自己塞在箱子里的一溜小玩偶,手指一顿。
这些东西是她当初离开B市的时候就带着的,然后一直带着的。
哪怕回忆让她疼得睡不着觉,她也从未把这些东西丢开过,因为她的少年说过,睹物思人。
这三年,苏微忆也不是完全没有回去过,刚刚毕业的时候,她就回去过一次,只是因为已经签约了工作,没有呆太久,而那几天,盛言骁似乎正跟着教授在做什么课题,不在B市,自然没有见过。
而三年来,来英国看她的人不少,司夏来过,陈阿佳也来过,苏蔓也来过,盛先生和唐小姐自然不用说,就连周家的小少爷周齐都来过,但是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没有人在她面前提他,所以说,用“杳无音信”来形容这三年的盛言骁和苏微忆丝毫不过分。
合上箱子,苏微忆拿过吹风机吹头发,三年了,她就没剪过头发,只是修了修刘海,原本及肩的头发现在已是长发及腰。
苏微忆的发质很好,乌黑柔顺,尤其是刚洗完吹干的时候,顺滑得像丝绸一样。
吹干头发躺在床上,苏微忆拿起手机刷刷微博和朋友圈,这是很多人睡前的小习惯,苏微忆也不例外,她也不是带着什么目的性去看的,就只是习惯而已。
但是今天,她的手突然怔住,三年了,从来没有更过朋友圈的少年,发了一条,虽然只是一张图片,是一株仙人掌,开花的,仙人掌。
苏微忆心里一紧,脑中不自觉的冒出一句话——“陌上花开,缓缓归矣”
咽了咽口水,努力压下心里的这个年头,下面有司年的评论:【我靠,仙人掌也会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