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沈清瑶憔悴的如同一缕青烟,心头就是酸胀的难受。
“这可怜的孩子。”苏氏在床前坐下,缓缓握住了沈清瑶的手,但觉触手一片冰凉,苏氏心下也是难过。
“夫人,怎么不见宣威将军?”秦小满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
“他……”苏氏无言以对,隔了良久,才幽幽一叹,“邵儿已经去了涠洲守城,不会与咱们一道回京。”
听了这话,秦小满顿觉不平,她瞧着沈清瑶苍白如雪的面容,颤声道;“姐姐病成这样,他怎能这般一走了之?连看,都不看姐姐一眼?”
苏氏没有出声。
两人守了片刻,苏氏刚欲开口,让秦小满回去,就见沈清瑶动了动手指,继而轻轻地睁开了眼睛。
“婶母……”看见苏氏,沈清瑶张开干裂的嘴唇,微弱的开口。说完,沈清瑶微转过眸心,又是瞧见了一旁的秦小满。
“小满也来了。”沈清瑶强撑着弯了弯唇角,整个人如同一个瓷娃娃,稍一碰触,就会碎。
“姐姐,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大夫就在外头,我去喊他进来?”
“谢夫人说的是,瑶儿,你有哪里不舒坦的,尽管和婶母说,婶母今夜就在这里陪你。”
沈清瑶摇了摇头,她的眼睛依次在苏氏与秦小满的脸面上划过,轻轻的问道:“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苏氏与秦小满都是一怔,没有吭声。
瞧着两人的脸色,沈清瑶心里已是慢慢儿的明白了起来,她的眼睛里渐渐蓄满了泪珠,伸出手缓缓抚上自己的小腹,虽是一直昏睡着,可昏睡时的痛楚仍是刻在了记忆中,无法褪去。
“他不要我了,是吗?”沈清瑶的声音凄楚而忧伤,令人不忍听之。
“姐姐……”秦小满压根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话去安慰面前这个伤心欲绝的女子,她陪着沈清瑶一路从周家坝赶到云州,亲眼瞧着她为这个孩子吃了无尽的苦,一个心肝似得孩子,说没就没了,谁能受得了。
“瑶儿,你听婶母说,这孩子和你没缘分,你还年轻,等养好了身子,定会儿女双全的。”苏氏轻声宽慰着,瞧着沈清瑶的样子,心底也是怜悯。
“婶母,邵哥呢?”沈清瑶的泪水一行行的从眼眶里往下落,锥心刺骨的痛楚中,仍是记挂着自己的丈夫。
“他……”苏氏没有将周邵前往涠洲的事告诉沈清瑶,只得说了句;“他让你叔父罚去了宗祠,等再过两日,你身子好些了,我就让他来见你。”
“别让叔父怪他。”沈清瑶声音很轻,需得苏氏仔细听,才能听得出她在说什么。
“怪我,是我的错。”沈清瑶转过了头,想起孩子,心痛的快要透不过气来,只能不住的落泪。
倘若她能听周怀安的话,在后院等,倘若她没有去前院,没有看见自己的夫君杀人,倘若她的身子能健壮一些,倘若……
都只是倘若。
“说什么傻话,这事怎能怪你?”苏氏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听婶母的,你这也算是个小月子,可是不能轻易落泪,你若还想给邵儿生儿育女,就赶紧儿将身子养好。”
沈清瑶身子虚弱到极点,未过多久,又是昏睡了过去。
秦小满陪了许久,才从沈清瑶的院子里离开。
进了回廊还没走上几步,就见迎面走来一个男子,正是谢广。
“夫君。”秦小满不知怎的,刚看见他,心里的难过便被牵扯了出来,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谢广并未问什么,只上前为她将泪珠拭去。
秦小满将身子埋在他怀里,想起沈清瑶,就是觉得心里难过,失去孩子的痛楚,她感同身受。
“别哭了。”谢广拍了拍妻子的后背,低声道。
秦小满忍住泪水,才发觉丈夫竟是一身戎装,不免惊讶道;“夫君,你这是要去哪?”
“将军命我先行回京,我来和你说一声。”
“回京?”秦小满大惊失色,小手赶忙攥住了丈夫的胳膊,“为什么?不是说我们一起走的吗?”
“小满,你先听我说,京中出了些事,我不得不尽快回去。”
“是什么事?”
“沈培阳,也就是德妃的父亲,去世了。”谢广声音低沉,说起来,沈培阳还算得上是秦小满的亲外公。
秦小满有一会儿都没说话,继而才道;“他去世,为何要你回去?”“我是大将军的心腹,我回去,就等于是大将军回去,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