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些传言都是真的?”沈清瑶慢慢的放下了手,她神情有些恍惚,想起儿时也曾依稀听下人悄悄说过,沈玉蓉曾走失过一年。那一年,谁也不知道她去了何处。
而在方才瞧见沈清瑜的刹那,她心里其实也是知晓,此事定于他们沈家逃不了干系,只是怎么也不曾想到,竟会因着此时,得知了沈玉蓉的秘密。
“都说传言不可信,可其实啊,这传言十之八九,都是真的。”苏氏淡淡一笑,慢斯条理的开口。
“难怪,我与小满会这般投缘,她……本就是我的妹妹。”沈清瑶声音凄楚,眼底已是涌上了泪珠,哑声道;“姑母为什么要这样做?倘若小满真的是她的女儿,她怎能这样狠心,要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傻瑶儿,你心里其实都明白,又何必再来问婶母。”苏氏有些怜悯,目光幽静如潭。
沈清瑶唇角溢出一丝凄苦的笑意,轻声道;“贵妃的位子,就那般重要吗?为了自己的地位,不惜害死自己的孩子……”“在你姑母眼里,小满不会是她的骨肉,只是她的绊脚石罢了。”苏氏也是为人母者,想起沈玉蓉的手段,也是唏嘘;“婶母今天将这些全告诉了你,你心里也要掂量掂量,要记住,你如今是咱们周家的媳妇
。”
沈清瑶抿紧了双唇,心里一阵阵发虚,发凉,她没在多说什么,只对着苏氏行了个礼,默默离开了苏氏的屋子。
回屋后,就见秦小满已是醒来了,瞧那样子,是刚给谢远喂完了奶,七个月大的谢远正是顽皮的时候,吃饱了也不再睡,只在母亲的怀里吮着手指。
“姐姐。”见到沈清瑶,秦小满唤了一声。
沈清瑶鼻子一酸,强自忍下泪水,她走到了母子两身边,对着秦小满柔声道;“小满,往后这一路,你和远儿都寸步不离的和我待在一起,好吗?”
沈清瑶知道,无论姑母在派了谁来,都是沈家的人,既是沈家的人,自然不会伤她,而她,恰好可以用这一点儿,去保护秦小满母子。秦小满看着沈清瑶的眼睛,在她们的身上,最为相似的地方,就是这一双眼睛,只不过秦小满的眼睛更为清亮澄澈,而沈清瑶的眼睛则更温柔婉约,两人对视良久,沈清瑶终于忍耐不住,伸出胳膊抱住了
秦小满,刚喊了她一声;“好妹妹……”泪珠就是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京郊,官道。
谢广接到徐副将的传书,言苏氏一行会在今日抵达京师,回禀了周怀安后,便是领了一行骑兵,一早就在京郊等候。
见谢广目光深邃,一眨不眨的凝视着远方的古道,一同前来的总兵便是打趣道;“瞧谢参将这迫不及待的样儿,八成是想媳妇了吧?”
谢广在传书中已是知晓秦小满在洵州遇袭的消息,男人当时心神便是大震,直到看清妻儿无恙后,一颗心仍是“砰砰”跳着,只恨自己莽撞与大意,竟将妻儿轻易的托付了出去。
此时望着那遥远的古道,焦灼与担忧,愧悔与怜惜,将谢广的心拴紧,只让他一声不吭,对总兵的话也是充耳不闻,一双黑眸一动不动的盯着那条路。
总兵见他如此,便觉无趣,也不再插话,蓦然,远处的管道上,隐隐约约的现出几个模糊的黑点。
谢广身子一震,眼眸微眯,向着前方细细打量。待遥遥看清那一支人马,正是周怀安麾下的精锐后,谢广双腿一夹马腹,那马顿时如离弦之箭,将身后诸人甩在身后,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秦小满与沈清瑶共乘一辆马车,一路千里迢迢,两个弱质女流,到了此时早已是疲倦不堪,尤其是秦小满,在洵州时受到惊吓,路上又要喂养儿子,一张脸早已是尖了下去,瘦的不成样子。
“小满,徐副将已经传书去了京师,谢参将得到消息,定会来接你的。”瞧着秦小满憔悴如此,沈清瑶忍不住安慰。
“嗯。”秦小满有些失神,只抱着孩子,点了点头。
瞧着她这样,沈清瑶不知该说什么,只掀起了帘子,向外看去,不料这一看,竟是瞧见前面有一匹骏马向着自己飞奔而来,马上的人英气勃勃,矫健魁伟,不是谢广还有谁?
“小满,你快瞧,是谁来了?”沈清瑶声音愉悦,喜滋滋的回头说道。
秦小满一怔,目光也是向外看去,待看清丈夫的面容后,秦小满整个人都是愣在了那里。
谢广与徐副将匆匆见了个礼,甚至来不及与苏氏请安,便是策马赶到妻儿的车前,待看见秦小满消瘦不已的坐在那里后,谢广心口一恸,翻身下马,伸出手,一把将秦小满从车里抱了下来。“夫君……”直到落在丈夫的怀里,秦小满才回过神,心底的委屈抑制不住,只让她哭出了声来,“我和远儿,差点儿就见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