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可唯有此次,他的黑眸深邃,仍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她面上的慌乱与担忧,刺着他的眼睛。
“是他吗?”沈清瑶声音带着轻颤。
“你担心他?”周怀安沉声反问。
“我……”沈清瑶动了动唇,察觉出周怀安的不悦,只得将所有的话全压下,再不敢多说什么,只怕惹了他生气。
男人黑眸灼热,伸出手指抬起了她的脸庞,淡淡吐出了一句;“我答允过你,不会伤他性命。”
“那他若是伤你呢?”沈清瑶心里揪的厉害,素白柔软的小手,情不自禁的攥紧了周怀安的衣袖,一双妙目盈盈,满是不安与惧怕,看着周怀安的眼睛。
周怀安心口一震,道出了三个字:“你怕吗?”
沈清瑶的眼泪顿时涌了上来,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声音凄楚,带着轻颤;“我怕你会受伤……”
周怀安听了这话,唇角便是浮起淡淡的笑意,他伸出手抚上沈清瑶的面容,将她的额头抵上了自己,徐徐出声;“除了你,没人伤的了我。”
沈清瑶闻言,便是有些不解,她抬起头,心里仍是惴惴;“怀安,皇上这次会派出精锐,而北疆的那些士兵,是你,也是他的亲兵。我不知道他们会向着谁,万一他们……”
沈清瑶说不下去了,她低下头,将脸庞埋在了男人怀里,有泪水从她的眼眶中落下,打在了周怀安的衣襟上,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轻飘飘的溢出了一句话;“怀安,我不想看你们叔侄互相残杀……”
我不想看你们叔侄互相残杀。
周怀安神情微凛,他一语不发,只伸出手,抚上了沈清瑶的后背。
“你们别打仗,不行吗?”沈清瑶知道自己的话很傻气,可一想起即将而来的大战,心却还是疼的犹如针扎。
世人皆知周家叔侄曾在一起打过无数次的仗,每一次,都是携手御敌,在北疆立下了汗马功劳。
谁也不曾想到,这一对曾在沙场上同生共死的叔侄,竟会有同室操戈,反目成仇的一天。
“瑶儿,若我和周邵之间,只能活一个,你希望是谁?”周怀安语气不轻不重,听不出半点儿情绪。
沈清瑶猛地一惊,她惊骇的抬头,就见周怀安双眸如墨,直直的看着自己。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什么也说不出口,只用力的摇着头,伸出手去捂住了他的嘴。
周怀安没在说什么,眼眸只无声的黯了黯,他握住她的手,将她扣在了怀里。
西北。
“将军,过了这条河,前面就是玉水关。”副将走至周邵身后,恭声开口。
周邵望着远处的城楼,唇线微抿,隔了片刻,才道;“入夜后,我要去河州一趟,军中的事,尽数交由你处置。”
“将军!”副将大惊失色,“河州乃乱臣之地,将军怎能去的?”
周邵攥紧了手指,复又松开,只低声说了句;“我会小心。”
“将军万万不可意气用事,您是三军主帅,河州无疑于龙潭虎穴,即便那周怀安是您叔父,可事情到了如今地步,他又怎会念叔侄情意?若被他发觉……”
“我意已决,不必多说。”周邵声音冷峻而果决,话音刚落,那副将只得叹了口气,不敢再劝。
冷月高悬,夜色正浓。
周邵褪下了戎装,只着一身常服,身旁只带了个护卫,终是在宵禁前,赶到了河州城外。
“来者何人?”守城的士兵深夜见到二人,当即拦住了去路。
周邵不曾多语,身后的护卫则是从腰间取出了一道令牌,对着守城的士兵道;“睁大你们的眼睛瞧瞧,咱们是少将军的卫兵,连少将军的人也敢拦,你们是活腻了不成?”
守城的士兵一怔,将令牌接过,果真是此令牌的确是周子墨的无疑,当下便是行了一礼,“多有得罪,还请二位大哥莫要计较。”
说完,士兵便是向着身后挥了挥手,命人打开了城门。
听着城门开启的声音,周邵的手指握紧了手中的缰绳,他的眼瞳漆黑,几乎比这夜色还要浓郁,想起心里的人,只让他咬紧了牙关,双腿一夹马腹,那马顿如离铉之箭,向着河州城冲了进去。朝廷大军已经逼近玉水关,周怀安已是回到了军营,然而河州的王府中,却仍是留有重兵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