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还要跪下身子,怀安,你若愿意退兵,我会和恪儿说,哪怕要他称臣
纳贡,将南越作为属国,他都是愿意的,你就……放咱们母子一马吧。”
许贤妃说着,泪水一颗颗的掉了下来,整个人哭得哀哀戚戚,好不可怜。
周怀安看着她的泪容,他伸出手,抬起了她的下颚,许贤妃的身子轻轻颤着,柔弱似水的喊着他的名字;“怀安,算我求你……”
周怀安的眼睛深不见底,淡淡告诉她;“等西北军攻下南越的那日,我会让人留你一命。”
许贤妃的眼泪止住了。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话中的含义如此清楚,他会留她一命,只会留她一命,至于她的儿子,自然要斩草除根。
“这样说来,无论如何,你都要攻下南越?”许贤妃双目失神,死死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周怀安收回了自己的手指。
“周怀安……”许贤妃吐出了他的名字。
“你身为大渝的臣子,却夺走了大渝的江山,你……会有报应的!”许贤妃断绝了自己的念头,她的身子无力的瘫在地上,却还不忘诅咒。
周怀安一记冷笑,似是对她的话恍若未闻,只对外开口;“来人。”
“王爷有何吩咐。”
“将大渝的太后,送回南越。”
“是。”侍从答允着,上前便要架起许贤妃的身子。
“放开本宫!”许贤妃挣开了侍从的手,昂然看着眼前的男人,唇角慢慢浮出一丝癫狂的笑意,“周怀安,你用不着得意,老天向来公平的很,你就不怕,他给了你一样,在收走你另一样?”
周怀安的手指慢慢的攥紧。
“你若夺了恪儿的南越,我们母子,就算做了鬼,也会看着你的下场,周怀安!……”
见她越说越是无礼,侍从再也顾不得她的挣扎,将她拖出了主帐,独留周怀安一人。
周怀安面容深隽,一动不动的坐了许久,才从怀中取出一枚平安符,乃是沈清瑶亲手所绣,许贤妃临走前的话不断的在耳边回荡着,让人心烦意乱。
“来人!”周怀安蓦然站起身子,对着帐外大喝。
“王爷。”
“让谢参将来一趟。”
“是。”
谢广走到帐前,就见周怀安浓眉紧锁,领着一支精兵,一行人已是整装待发。
“王爷,您这是?”谢广一震。
“南越的战事,先交由你,本王要回京一趟。”
闻言,谢广顿时知晓周怀安是挂念沈清瑶的身孕,提前回京。
“王爷,距王妃的产期,尚有一个月的日子,等王爷打下南越,在回京不迟。”
“她身子弱,不一定会到产期才生。”
“可是王爷,眼下,正是攻下南越,一统江山的大好时机……”
“谢广,”周怀安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你应该明白。”
谢广心口一震,易地而处,想起京中的妻儿,顿时三缄其口。
更何况对周怀安来说,这天下对本王,早已是囊中取物,不过是时日早晚罢了。
“末将恭祝王爷一路顺风。”谢广行了一礼。
周怀安拍了拍他的肩,早已有人将他的战马牵了过来,周怀安率先上马,领着身后的精兵,一行人星夜赶路,向着京师疾驰而去。
京师,皇宫,凤藻殿。
守夜的宫女正打着盹,隐约听得内室中的声响,她不敢大意,连忙睁开了眼睛,刚掀开内室的帐帘,就见沈清瑶脸色惨白的靠在床上,她的下身,已是一片血红。
这一惊非同小可,那宫女回过神来,顿时向着宫外喊道:“娘娘要生了!快来人啊!娘娘要生了!”秦小满赶到凤藻殿时,就见宫女,医女,太医,产婆,整整围了一屋子,秦小满脚步不停,径自向着内室走去,就见沈清瑶一头的细汗,她咬着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白皙的手指紧紧攥着身下的褥子
,露出一截皓腕。“姐姐,别怕,我来了。没事的,女人家生孩子都会疼,把孩子生下就好了。”秦小满到底是生过两个孩子了,正是因为自己经历过那般生不如死的痛苦,此时看着沈清瑶煞白的一张脸,只让她眼眶酸疼,
忍不住就想掉泪。沈清瑶向着她微弱的笑了笑,阵痛袭来,只让她弓起了身子,汗水一层层的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