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立刻不动,薄凉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又或是凝固成了一座精致的蜡像,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里那颗心跳动得有多剧烈!
四年前,当他出差回来,也是程源告诉他,路绮笙已经失联几天的消息,当时他就差点疯了。
是的,当真的发现失去路绮笙,甚至连人都找不到了的时候,薄凉才知道,自己有多后悔当初没有去挽留路绮笙!
面子算什么?自尊算什么?
在面对失去路绮笙前,一切所谓的高傲矜贵,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薄凉才知道,他自以为的能放下路绮笙,根本就是自欺欺人,他做不到也更加不想做到。
找人,疯狂的找人,去守着乔家,去堵方田,又调查两家之前的动向,甚至派人沿着两家的亲友全国各地地找。
最终才查出乔家不久前办过去美国的手续,虽然已经被乔家小心翼翼掩盖了痕迹,但薄凉还是查出来了,可路绮笙究竟去了哪里,薄凉不知道。
就在他几番去找柳依、乔志华时,他们也崩溃地告诉他,路绮笙竟然和他们断联了,为的就是不让他找到她。
薄凉都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好像每走一步都是鲜血淋漓。
也不是没有飞到美国去找,然而美国那么大,薄凉又何从寻起?
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放下工作,一次次有任何风吹草动就往美国飞,可是却依然毫无收获。
他能做的,只是强制封口,告诉所有人路绮笙只是出国进修,幼稚而固执地留着一个名不副实的空头名分。
醉生梦死,成了他唯一的解脱方式。就像之后不要命的疯魔工作,那时的他也会不要命的疯魔灌酒。
醉了,就能看到路绮笙的影子就在身边,或哭或笑,好像真实存在。
一次比一次喝得多,薄凉完全上了瘾,公司也不管,门也不出,只是一味地沉浸在短暂而易碎的梦里。
直到那一刻,连呼吸都静止,死神的手紧紧扼住他的喉咙,他在迷醉的前一刻似乎还能看到死神的脸,那是路绮笙。
如果是你,是绮笙你要我的命,给你就是……
当薄凉再醒来,才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程源站在一边激动到眼眶泛红,而苏娆在边上已经哭成了泪人。
薄凉才知道自己把自己喝成了酒精中毒。
要不是那天苏娆下了决心要找他,翻墙跑进别墅,这才发现薄凉已经昏迷不醒,薄凉必然已经是个死人了。
生死之际,薄凉恢复了理智,或许说理智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不再酗酒,也不再提路绮笙,只是一天比一天冷凝的神情,在告诉别人,他将自己一点一点封闭起来,他好像是在消耗自己的灵魂,才能得以麻木地活下去。
而这一刻,一句“绮笙回来了”,就让薄凉灰败的灵魂,突然好像有了生机,飘飘荡荡有了鲜活的色彩!
薄凉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开,落在程源脸上,似乎在看他,又似乎透过他看到了远方。
他问:“她在哪?”
声音很淡很轻,程源却听出了无限的委屈和隐忍,就是程源,也一下子难过到不能自已。
几年来,程源第一次看到薄凉的眼神如此闪耀。
此刻,程源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做错。
然而,路绮笙的意愿,程源也要尊重,于是他说:“绮笙并不希望你去打扰她。”
薄凉的眼神闪了闪,却依旧执拗地盯着程源。
“当然,我知道我也拦不住你,就算我不说你也迟早会知道。”程源不知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为自己的做法找理由,“所以,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我才会即刻就把绮笙的消息告诉你。”
薄凉毫不犹豫,甚至不用知道是什么事,就已经迅速地答应了:“好。”
程源看着薄凉,心中对路绮笙的执念又败在了薄凉面前一分。
其实,程源也早已料到薄凉的答案,此刻也不再啰嗦,走上前从薄凉桌上抽了纸笔,唰唰唰往上面写了几行字,对薄凉说:“把你的私章拿出来,签字盖章就生效。”
薄凉照做,程源这才把写好的东西递给薄凉。
薄凉看了一眼,上面的核心意思就是让他保证,绝对不会争取路赢的抚养权,否则倾家荡产。
路赢?
有什么念头轻轻动了一下,薄凉却有点不敢相信。
程源已经把笔塞到薄凉手里:“早签早知道啊,你不签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你看你是自己慢慢去查,还是现在就爽快签了。”没有再迟疑,薄凉立刻就签字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