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夫人似乎很不相信。
“是真的。”
“假的,我没有这么做。”岳青君看着一脸渴求他肯定回答的玲鸾,还是狠下心来摇摇头。
“你不是没有做,那时候你若是不被绳索捆绑,若是穴道不被制住,若是你不是被人下毒失去内力,你会不护着我么?因为你不能动,所以你不能做出来保护我的举动,你说,若是你能行动自如,哪怕你没有一丝一毫的武功,仅仅凭着你的勇气,你会不会舍身救我?“玲鸾极为动情的看着他道。
岳青君不能否定她说的话,他忽然之间感到,他在这个女孩子面前,毫无秘密可言,但是他不能明白这个女孩子怎么能看透他的心思。
是的,便是一个毫不相关的女孩子,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他遇到这样的事他也不能不管,也不能不救,也不能不挺身而出,也不能不丢下性命,不管而去,虎豹群狼,英雄闯刀山,就算是岳青君甚至失去了武功,失去了他的能力,也是一样。
一个人有没有能力做一件事固然难能,但是更加难能的是他没有能力也去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岳青君忽然发现自己也是这样的人,虽然,岳青君曾经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虽然岳青君久久已经失去了这种无所不能的自信。
这就是岳青君,那不仅仅是英雄救美的俗套,而是岳青君的原则所在。
“哈哈哈哈哈”,他忽然间感到好笑,感到自己是那么的荒谬,什么也不想解释,他只是想笑,笑自己,笑自己自不量力,这笑声狂妄而无力。
“我有什么能耐救你,我有什么资格救你,你甚至刚才一个小指头便能将我杀死,我算什么,我能救得了你吗?”
玲鸾怔怔的看着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那位夫人道:“你答应做玲鸾的仆人,是真的吗?”
“是的,我答应,但是我还是要很快的离开这里,因为我会为你们带来麻烦,我是鬼王门鬼王令正在缉拿的人,而且我也有自己的事。”岳青君道。
那个夫人苦笑了一下,点点头,道:“你能带给我们什么麻烦呢?你做了我们的仆人,只有我们给你带来麻烦,你已经是很了不起的少年人, 我想问你一件事,为什么你会和持有墨法剑的墨家人在一起,墨家人为何被鬼王门捉拿?你可知道墨法剑的来历?”
岳青君犹豫了一下道:“我和这把剑的主人是师徒关系,墨法剑的来历老实说,我虽然是她的徒弟,但是我实际也不知道它的真正来历,据说这把剑是墨孤魂曾经纵横武林所依仗的利器,也是他作为武林盟主的标志,被称为墨尊令,但是我师父虽然是墨孤魂的后人,可是我的武功路数绝然不同于墨孤魂一系。”
突然天空中打了一个雷,轰轰震响,岳青君虽然觉得很是奇怪,因为这毕竟是冬天,可是这普通的雷声使得那位夫人和青鸾玲鸾吓得脸色都变了,玲珑鸟吱吱直叫,道:“小玲鸟好怕,小玲怕,妈妈。”
雷声过后,那位夫人看着岳青君道:“你明白了吗?”
岳青君点点头,那位夫人一脸欣喜道:“你说你明白了什么?青鸾,给你的尊贵的仆人一个在座位。“
若是在平常,这绝对是一句讽刺的话,“尊贵的仆人”,大概世界上最聪明,最爱文过饰非的文人都想不到这样绝妙的修辞,而且这修辞之中绝没有嘲讽的意味,这种说法恐怕最爱奇谈怪论者也没有听说过。
可是岳青君毕竟是岳青君,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无论听到什么样的话语,岳青君都不会失去他从容的风度,更因为,他本来就把自己视为在世俗上江湖中的小无赖,就算是别人嘲笑他,在言语上侮辱他,他也首先会自我解嘲。
玲鸾甚为尊敬和礼貌的为他搬来一把椅子,只是那椅子的形状很奇怪,就像一座两座山峰连在一起的驼峰一样。
岳青君和玲鸾都坐下,那位夫人道:“对于你们很平常的雷电,对于我们却是噩梦,是惩罚,是行刑前的追魂炮。我的名字叫亡母,亡灵的亡,鬼王门的人也叫我亡母夫人,曾经我们是江湖中与玄都宫,鬼王门并列的西域三大门派,我们叫亡灵派,我们的掌门人都以嫡传女性担当,玄都宫虽然最近两位的掌门都是女性,但是这不是他们门派的规矩,而亡灵派的信物便是这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