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沈飞眉目一凝,定睛看了拓跋烈一眼,看得他低下头去,当下冷哼一声道:“既然王子殿下开口了,那么好,我便如你所愿,再去诛一次妖好了。”
……
拓跋烈帮着王林说话,是因为王林作为军队的城守,属于军官一系,今日帮他了却一桩后患,他日有用得到的地方,便可以找他帮忙。皇子殿下的心思沈飞能够理解,但他的做法沈飞不能够理解,若为了功成名就,便肆无忌惮的联合各个方面,不分好坏的势力,就算他日得到政权,也不会长久的占有。
沈飞没有点透这一层,他知道自己和拓跋烈毕竟都是拥有独立思想的人,想法不可能完全一致,拓跋烈身为皇子,见惯等级制度束缚下的帝国,摒弃善恶一味地横纵连横也是可以理解的。
重新踏入后院,沈飞感受到,来自屋子里面的敌意明显浓厚了很多,可见王夫人道行不低,能够察觉到自己的到来,心中由此产生联想,暗道:佛宗法术端地古怪,似乎只与信仰的坚定与否有关系,与后天的锤炼无关,佛宗高僧似乎都是通过持续不断地苦行来唤醒神明的垂青,从而开启神通的,日常的修炼只能使得肉体更加坚韧而已。
难怪师父要自己下山传道,因为对付佛宗最好的方法就是破坏它在人民心中的地位,让人民不再信仰于它。
重新走入院子,两个恢复了人面的孩子,一左一右坐在门口,摇头晃脑,似乎之前受的伤已经好了;王夫人从屋子里面走出来,屋内烛光隐隐,映照得她的身形有些憔悴,对于一个善良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家庭破碎更能让她难过的事情了,这些年来,王夫人过的肯定并不快乐,否则也不会如此衰老了。
再见到王夫人的时候,对方身上透露出的杀意明显浓厚了很多,可见出对于沈飞去而复返的无奈,她一定不是个喜欢杀戮的人,否则和尚前来驱魔的时候,不会能够平安离开,只有一个冥顽不明的破戒僧才遭到杀害。
生活无奈,命运无奈,王夫人自己一定做梦都想不到,会和青梅竹马的夫君反目成仇,更不断遭受夫君恶毒的攻击和重伤。
“沈公子,我们王家的事情你不应该过问的。”虽然满脸皱纹,但是王夫人的举止仪态得体大方,有着大户人家特有的教养。
“直到现在你仍然以王夫人自居吗?”沈飞问。
“呵呵,看来王林已经将实情全部告诉你了,他那个人啊,心思太细太小,从来不为别人考虑。”
“他如此对你,你为何还要顾念夫妻之情?”
“祖辈教训,夫为天!更何况,我和王林青梅竹马,从小积淀下的感情,他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能够割舍,我是她的妻子,却是万万割舍不掉的。”
“所以你一直不愿意离开这座院子,期望他能够回心转意?”
“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前来除魔的僧人还不是一个接一个的到达。”
“王夫人,你以为沈某为何去而复返?”
“无非是想诛灭我吧。”
“错了,沈某是想和夫人谈一谈,谈一个能够让您和夫君天长地久,不离不弃地生活在一起的方法。”
“有可能吗?”
“我曾经见过一个和尚,听他坚定无比地说过,我愿以南柯一梦,解世间纷纷扰扰。”平地落惊雷,将沈飞的声音完全淹没进去,仿佛是在警告沈飞不可误入歧途,可是后者完全不为所动,面对王夫人,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后者的瞳孔越来越大,大概是为沈飞的言论震惊了吧……
夜幕下,王林独自在屋子里踱步,在烈皇子的劝说下,沈飞最终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愿意进入院子再去除一次魔,但条件是,整个过程,任何人不要观看,王林和拓跋烈各自回房间休息,等着他的好消息。
这条件虽然有些古怪,但和沈飞愿意前去驱魔相比,也算不了什么,王林爽快地答应下来,和烈皇子一道,各自回屋去了。进屋之后,却完全没办法平静下来,一边揉搓双手,一边来回踱步,心中有着期待,有着兴奋,更有着担忧和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
毕竟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若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王林天性自私,为了自己爽快可以抛却一切的过往,往事如同过眼云烟,散了也就散了,只要那贼妇人一死,他便可以尽情拥抱新的生活。
想到这里,胯下隐隐作痛,额上见汗。原来的他,个头虽然很矮,有点秃顶,但是肌肉结实,长相还算俊朗;自从丢失了命根子,便如同失去了主心骨,不仅身材每日都在走样,生活下去的动力也在不断消失,感觉人生失去了所有的乐趣。
每每想到这里,王林就恨得牙痒痒,最后一丝悲哀也没有了。与沈飞一同前来的名叫楚邪的道士一拳能够将城墙打的凹陷,道行应该在那贼妇人之上,沈飞能够将那个名叫楚邪的道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可见比他更加厉害,今天晚上的行动应该很有希望。
黑暗的房间不点灯,王林在黑暗中行走,摩拳擦掌,感觉黎明的曙光已经到来,太长时间了,他已经忍耐太长时间了,终于到了翻身的时候。
兴奋难耐,忽然有人在门外敲门“咚咚咚!”午夜敲门的声音突兀而不协,对王林来说,却是打开幸福的钥匙,毫不犹豫,迫不及待地来到了门边,打开了房门,阴冷的风立时笼罩了他的身体,一道惊雷扫过天际,他双目圆睁,越瞪越大,仿佛是看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