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天倾手上的剑你知道是什么来历吗?”
“那把剑叫做饕餮,是封印在昆仑山地穴深处的禁忌之剑,本来无论如何都不能解封的,奈何天意弄人!三十年前巫蛊族的叛徒,以一己之力屠灭整个巫蛊皇族的绝世妖妇出现在昆仑山地穴中,她的目标是地穴深处另外一个被封印许久的禁忌之物,却误打误撞地将魔剑饕餮的封印也撞松动了,炎天倾这才有了解封它的机会并一举获得成功。
后来才知道,魔剑饕餮正是万骨血阵铸成的关键,是炎真一直都在觊觎的。”
“如此说来,万骨血阵没了,魔剑饕餮不应该一起毁灭吗。”
“话是这样说,但真实情况却不是这样,具体的原因没人知道!那个阵法从出现到成形一直是一个谜,外面的人只知道为此死了很多很多的人,仅此而已。”
“炎真是将铡刀对准了昆仑山当地的人吗?”
“这个你还真的误会他了,炎真的枭雄思维不会做出那等鼠目寸光的事情!用来做阵引的都来自昆仑山以外的世界。”
“你是说人间佛国?”
“不!我说的是昆仑山的另一侧。”
“另一侧?”
“山外有山!昆仑山东边是九幽山,跨过九幽山则会入蜀;昆仑山的北边是人间佛国,人间佛国的北面是天启山,天启山以北是冰原;以上的位置关系常年生活在九州的你一定清楚的很,但问题是,你有没有想过昆仑山西面是什么地方!”
“难道不是大海吗?”
“你只说对了一半。”
“什么意思?”
“其实昆仑山脉极西的最高峰,它的垂直高度要远远高于蜀山方栦峰,那座山峰的高度具体高到什么地方至今也没人知道,仿佛永远到达不了尽头,它的存在就如同一面屏障,将九州和外面的世界分隔开了。”
“有这样的事?可是这世界上存在永远无法登顶的高峰吗?”
“不仅存在而且就在眼前。那座山峰之高耸巍峨令人震惊,有想要攀登山顶的人出现,总会在向上攀登的过程中遇到这样那样的困难,最终不得不放弃登顶折返回来。
据说,在最高峰的半山腰上盘亘着一片一望无际的黑云,黑云中的雷霆即便是九州最强大的修真者都不能承受其威力。”
“黑云?雷霆?”合欢儿的描述让叶飞马上想到了天罚降临时的情景,难道昆仑山的最高峰连接的是天道所在的领域?
这是合欢儿第一次在叶飞脸上看到惊慌失措的表情,立时露出迷人的笑容,动作更加夸张的描绘:“更不可思议的还在后面,听了之后你一定一晚上睡不着觉。”
“还有更不可思议的事情?”
“昆仑山最高峰虽然高不可攀,但山体并不是连贯的,中间夹着一条细长的谷道,谷道最多只能允许两个人并排前行,道路出奇的笔直,直通向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
“不知道吧!哈哈哈。其实在炎真得势之前没人知道那条谷道原来是有出口的,大家也从没想过去探知它,因为谷道虽然笔直却狭窄,两侧的山壁就如刀削一般根本无法攀登,其中常年有雾气笼罩,只能步行的情况下谁也不愿意在那看不到尽头的地方一直走下去。
可惜不凑巧的是,炎真是一个特别的人,他不仅走出了谷道,而且探明了谷道的尽头连接着另外一个奇妙的世界,准确的说是另外一片大陆。在那片大陆生活的人类和九州世界的人类没有任何区别。”
“你说真的?”
“千真万确。谷道的地形简直和人为修建的差不多,它的前一半路是最高峰的山体,一抬头就能看到陡峭的山壁,四周环绕着浓雾;它的后一半路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会随着潮汐的变化时而出现时而消失,只有掌握好时间才能顺利地走过去。很明显,走过去是需要很多很多的勇气的,可一旦成功,你便会为呈现在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你就会知道原来九州不是唯一的大陆,与九州相连的大陆距离咱们其实并不遥远。
作为万骨血阵阵引的祭品都是从那片大陆上运回来的,炎真准确的计算好潮汐的时间,派出拜鬼宗骨狼骑兵前往那边的世界狩猎,押送奴隶回来充当祭品。”
“你去过那里吗。”
“只去过一次!因为旅途是充满危险的,一旦算不好时间道路被海水淹没,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边的大陆是什么样子的?”
“天是蓝的,地是黄的,有山有水,有花有草,和九州世界没什么区别,我说真的。”
“合欢儿你知道吗,你说的事情完全颠覆了九州的历史。”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那边的大陆是真实存在的,但是我亲眼见到了,原来它真的存在。”
“所以炎真一直都是利用别的大陆的人类作为万骨血阵的阵引的?”
“炎真如果对昆仑山当地人枉动刀兵,肯定会招来疯狂的反噬;如果对人间佛国或者蜀山的老百姓动手,则会立刻引起正邪之战,在王剑九龙不在手中的情况下,贸然开启正邪之战是没有胜算的。
为了填充仿若无底洞一样的万骨血阵,为了让它成形,炎真只能从别的世界抓人丢入阵中,为此死在昆仑山地穴的人类数量在二十万以上,我现在都不能靠近地穴,因为一旦接近就会闻到一股呛人的血腥味,那股味道让人作呕。”
“如此说来,炎天倾也会去那边的大陆抓人喽?”
“没错!”合欢儿忽然猛眨眼睛,似乎接下来要说出的事情非常重要,“偷偷地告诉你,每次派兵去另一片大陆狩猎,昆仑山地穴的守卫就会格外空虚,想要对付炎天倾那会是非常好的机会。”
“放心吧,今天的对话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相信你。”
“万万想不到啊,九州之外存在着另一片大陆,而那个大陆上存在的生灵和九州是相似的,昆仑山的修真者甚至会定期前去狩猎,如此神奇的事情九州的历史上却从未有过相关的记载,令人难以置信。”
“最奇怪的是,炎真不知道为什么能够发现这个秘密。”
“你不是说炎真是自己找到那边的吗。”
“对外宣称的是这样!可是你想想看,想要去往另一侧的大陆就必须先走过绵延无尽的谷道,然后在大海中穿行,稍不留神或者稍微时间没算好,就会被海浪吞没。
就算炎真实力强大,面对未知的空间也会产生恐惧的;就算他没有恐惧,他也不应该能够准确计算出潮汐涨落的时间啊。
可他偏偏就做到了,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炎真生下来的时候似乎保存着过去的记忆。”
“过去的他又是从哪里了解到那片独立于九州的土地的呢?”
“你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保持应有的怀疑而已。”
“炎真这个人的身上确实存在很多谜团,他的出生,他所做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给九州带来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说他是搅动风云的手也不过分。”
“可不是嘛!人家早就觉得炎真不正常了。你知道吗,炎家的势力是很大的,炎真居然以一己之力把整个家族的人全部灭了,未免太疯狂。后来其他宗门联合起来讨伐冥王宗的时候,炎真又主动出击降服了我的师父,我师父的为人人家是非常了解的,从来只有她降服别人,哪里有别人降服她的,炎真也不知灌了什么迷魂汤,把我师父迷得五迷三道的,至此对他服服帖帖。有了合欢堂的支持,炎真这才有了统一圣教的机会。”
“炎真的身世是值得探究一下。”叶飞眉头紧蹙,回忆起自己与炎真交往的过程,忽然感觉炎真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人。过去很长一段时间觉得他是虚伪的小人,不过现在想想,其实他身上存在一种堪称极致的矛盾,“我记得炎真亲口说过,他是最痛恨天道的,此番重生就是为了颠覆天道的所有计划。”
“话是这样说,可炎真所做的事情明明就是在无形中帮助天道达成天道的目标啊。”
“从事实来看确实如此,我曾经以为这是天算的一部分,天道早就将一切算尽由此让他人的努力变成徒劳,转而成为促进天命出现的因果要素。经你一提醒,感觉是有点不对劲了。”
“要不是李易之强大到逆天,炎真一旦统一九州,不知道要将脚下的大陆祸害成什么样子了。”
“等等。”叶飞灵光一闪,“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如果炎真一统九州。”
“不,前一句。”
“李易之强大到逆天。”
“对,就是这句话!”
“怎么了?有错吗!”
“或许我们都错了,一直都错了!我们都以为炎真的出现是冥冥之中有人在和天道抗衡,却阴差阳错的反而促成了天道预言中展现的情景。可万一咱们都错了呢,如果炎真的出现不是为了对抗天道,而是要把一切碍事的人全部清理干净呢!”
“你的意思是……”合欢儿张大了嘴巴,以她的聪明马上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
“逆天的李易之,他存在一天,天命就一天不能落地,需要有人将他清理掉,负责清除李易之的那枚棋子则是炎真。李易之死后,兄弟反目,人神对立开始,九州危局出现,一切向着预言的方向发展。”叶飞攥紧了拳,“或许我们都被炎真的话忽悠了,他的出现根本不是来对抗天道的,而是顺应天道的意志来做一些事情。”
“哇塞,叶飞你分析的好有道理。”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为什么顺天而为的方白羽能够倾听万物之声,为什么炎天倾也具有同样的能力,因为炎天倾作为炎真的儿子继承了父亲的血统,自然拥有天道才能拥有的力量,才能与九州大地的万事万物进行沟通。”
“如此说来,一切一切都是天道的一盘棋,好可怕啊。”
“何止可怕,可以说是耸人听闻。咱们一直以为天道是无所不在的,是无所不能的,天算可以算尽一切。现在才明白,天算的完成需要借助棋子,天道在人间是有代言人的,而那个代言人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究竟做好事还是坏事,全要看天道的需要。”
“那咱们九州……”
“一直以来,无论是神还是人都被蒙蔽了,推动历史前进的从来不是天道,而是在关键时刻出现的少数几个关键的神或者人,是他们在默默推动历史的前进和发展!
天算从来不是准确无误的,天道为了让天算看起来准确,需要将趁手的棋子降临到九州大地上,让棋子代行天的意志完成天道布置的任务。
你想想看,接受了天道意志的人天生不具有七情六欲,天生就是为了完成任务而降临的,他们在情感上就具有优势,可以随意的出卖亲人、朋友,出卖任何感情;而且这些被选中的棋子由于天道之力的加身,可能会获得常人无法获得知识和力量,实力又足够强大,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够与他们对抗。
都解释清楚了,这样一来就全都解释清楚了,一切的谜团都解开了!
罪魁祸首天道,原来在黑暗中颠倒风云谋划一切的从来都是你!你视人(神)命如草芥,将九州作为棋盘,任意操控棋盘上的棋子去向你需要的位置,原来你才是祸水的根源,你存在一天九州就一天得不到安宁。
好,我叶飞今天就向你宣战,来吧,不死不休,战个痛快!”
“轰隆隆!”雷霆霹雳降落,仿佛是天道的不屑一顾,或许在天道眼里,叶飞根本没有资格做他的对手,毕竟叶飞现在连天道降临在九州的一枚棋子方白羽都打不过。
“贼老天,我一定要你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如果说历史上的重要转点都有天道的影子,历史上出现的关键人物则是天道安插在九州的棋子,那么咱们敬仰和熟知的……”
“不会错的,那些名人之中一定存在很多天道派来人间的内奸。”
“我想不明白的是天道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真想把炎真的嘴撬开问个清楚。”
“别吓唬人叶飞,炎真要是活过来,整个九州都会不得安宁。”话到此处,合欢儿心中忽然有些忐忑,试探着问:“叶飞,你说炎真确实死了对吧?”
“为什么这样问?”
“心里忽然有些打鼓呢。”
“应该是死了,毕竟他的对手可是当今天下第一人。”
“对对对,他一定是死了的,是我多心了。”
“嗯!”话是这样说,可叶飞心里多少有些忐忑,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
今天一整天,叶飞和合欢儿都没有回到村子,两人坐在林影茂密的树林中,以天为床以地为枕,守着火堆无话不说。到了夜晚,天气转冷,叶飞从芥子袋中找出了一件崭新的大髦,披在合欢儿身上为她保暖。
合欢儿在火堆前拼命挫着手和脚,女人嘛,总归是怕冷的,更何况她身上的衣服如此单薄。如果叶飞没有家室的话,面对楚楚可怜的合欢儿,肯定会顺水推舟相拥取暖,可惜家室在身,出于责任和义务他永远不可能做出越轨之举。
接触的时间多了,叶飞发现合欢儿并不像表面上展现出的那样浮夸,是个有内涵的人,长久接触让你感到舒服,他很确定不是受了合欢堂合欢术的影响。
“欢儿,明天我就要走了。”
“人家本以为你会偷偷离开呢,让可见的分别不会提前刺痛人心。”
“对不起。”
“原谅你了。”合欢儿向着叶飞的方向挪挪屁股,“是要去金戈峰吧。”
“是的。”
“知道在哪里吗。”
“大体知道。”
“用我带路吗。”
“不必了,形势未明之前你最好置身事外。”
合欢儿沉默,她知道叶飞说的有道理。
此时,林中有窸窣之音传来,叶飞和合欢儿同时抬头,看到纠缠的林影中走出了一个人。
“我带你去。”来人是弁庆,他回来了!
“你?”叶飞疑惑地看着对方。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点小事我弁庆愿意效劳。”
“对你来说很危险。”
“在危险与仁义之间,我弁庆选择危险。”
“好兄弟。”三人早先结为异姓兄弟。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酒在哪。”
“带来了。”
“那我也去。”看到弁庆豪情万丈的样子,合欢儿也来劲了,“我也去,我也是咱们三人组的一分子。”
“你就别去了,毕竟是女孩子。”
“干什么,瞧不起女人啊,性别歧视是吧!”
“弁庆有自保的能力,你没有。”
“少瞧不起人,真刀真枪干的话,弁庆那呆木头未必是我的对手。”
“那也不行,太危险了。”
“我就要去,就要去。”
“随你吧。”
林中三人把酒言欢,青馆之内合欢堂堂主晓梦的软榻上躺着一位正值中年的男人,晓梦依偎在那人的怀里,柔声细语地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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