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哎,都是房子惹的祸。老张有两个孩子,大孩子在老家,小儿子带在身边。后来,小儿子要结婚,没有房子,老张听说咱们单位要分房,托了很多关系调了进来,他满心欢喜,以为高枕无忧了。
刚进局哪会儿,每天中午能吃两大碗米饭或者好几个大馒头,而且早晨中午还要打上个把小时的羽毛球,局里人都说,老张能吃爱运动,身体真好,比有些小伙子身体还壮。
不承想调入手续办晚了,分房的时候按照调入时间比规定时间差了几个月,再加上房子的位置好,头头脑脑们全争,老张一个新来的人肯定没戏,他本来血压就高,急火攻心,一下子就撂倒了,再也没有站起来。”
“那他这次分房没有问题了,分数不低,肯定可以分上了。”
“成残疾了,整天都在地上爬,分上也没啥乐趣了。”天虎对学圆的话有些不以为然。
“分上总比没有分上强,最起码残疾的有价值,否则残疾了都没有分上房,更没有价值。”小满认为为房子残疾还是值得的。
乐强总结说:“有什么也不如有个健康的好身体,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是宁肯健健康康地生活,也不愿意天天受罪,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
大家点头称是,因为张勤这个活榜样说服力太强了。
到了高阳家,小满说太累了,不上楼了。天虎一把扽起他:“最后一哆嗦了,走吧。”
高阳因为下午有会,让他的母亲在家里等候。几个人一进门,学圆突然感觉又回到了学校的集体宿舍。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老楼房,高阳的哥哥、嫂嫂和侄女住一间,父亲、母亲住一间,他住客厅。
客厅靠墙处排放着一张单人床,还有一个三人沙发,房间位于整栋楼房的东北角上,除了早晨太阳恩赐一缕朝霞,整个白天屋子里都见不到阳光,虽然天还没有暗,可屋子里已经黑压压一片,一进门高阳母亲先打开电灯。
昏暗的灯光下,屋子里满满的、到处堆放着东西,再站上几个人感觉空间更狭小了,简直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小满说:“你们几个忙吧,我回车上等你们。”掉头快步而去。高阳的母亲搬出了几个折叠小凳,让孟学圆和王乐强他们坐下,又张罗给他们沏茶倒水,天虎站起来伸手拦住了高阳的母亲。
王乐强也劝阻说:“我们已经喝过了,您千万不要张罗了,我们登记完就走,您赶快把房契和户口本拿出来让我们看一看就行了。”
孟学圆一边作登记,一边听高阳的母亲满腹心酸地向他们倾诉苦水:因为房子小,没有地方住,所以,一般都不敢让亲戚来。
上次,从老家来了两个亲戚,父母让高阳去朋友家住,把床腾出来让给亲戚住,高阳老大不高兴,建议让亲戚住在附近的宾馆,不肯让他们住家里,嫌不方便。
高阳的父母则认为大老远的来了亲戚,而且,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住在旅馆里太不近人情了,所以,坚决主张让他们住在家里。
高阳和父母狠狠地吵了一架。亲戚们住在家里,高阳和他的哥哥嫂子整天也没有好脸色给他们看,亲戚住了二天,觉得很别扭,买了二张硬座票,伤心的回去了,走的时候还说再也不来了。
高阳最近处了一个对象,因为不到晚婚的年龄,所以一直没有领取结婚证,再说就是领取了结婚证,也没有房子结婚。
我们两口子都是工人,工厂也不景气,所以全家一直挤在一起。这次好不容易赶上局里分房,希望大家给帮帮忙,我们也没有过高的要求,那怕给高阳分间平房,也能让家里宽松宽松。
高阳的母亲诉完苦水,眼圈发红,声音哽咽,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无奈的叹息。孟学圆他们听了心里也很难受,婉言谢绝了高阳母亲吃饭的邀请,急忙回到车上。
天虎见一天的任务圆满完成,高兴地邀请他们几个人去吃饭,“附近有个企业老总,是咱铁哥们,跟我说了好几次了,请我过去吃饭,我给他打个电话,咱们过去撮一顿吧。”
学圆忙说:“今天我不行,已经答应了辛处长替他值夜班,所以我就不去了,你们几个去吧,我坐公共汽车回去。”
王乐强说:“既然学圆有事情,咱们就都不去了,赶快回去吧,改日再说。”一听王乐强和学圆都说不去,天虎也就顺水推舟,连忙说等改日有机会再请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