燊哥在吕洞宾的小院里闹腾了一夜,什么好都没落到,还白搭了一坛子琥珀光,心疼的无心睡眠,直到天光大亮,实在撑不住了,才回自己房里倒下。
还没等吕洞宾给燊哥寻回丢失的珠宝黄金,晌午刚过,整个西市经过一阵繁忙,众人都在这八月的天气里歇晌,邸店中却迎来一组不速之客。
这组人马有男有女,穿着打扮各异,一进店门,迎客的伙计还没待开口,就被其中一个虎背蜂腰的男子按在柜台上,那人朝其他几人使了个眼色,下令关上店门。几个人话不多,动作敏捷,快手快脚的下了门板,其余的分两队,一队迅速控制住堆栈里的所有人,一队封锁后面的客舍。
“把这家邸店里的所有人都带到堆栈集合。”虎背蜂腰的男子道。
于是,堆栈用来堆货的场地里,陆续有人被押过来,从前面柜台的,到后厨的伙夫,挤挤挨挨站在一起,放眼望去,这邸店里的所有人,模样长得都有些相似,无论高矮胖瘦如何,一律的尖鼻子翘胡子,须发微微的红色。
燊哥一家老小也都被请了过来,他气得胡子更翘了,跳起来大骂:“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打劫么!知不知道爷爷是谁!”
公西子闻言而笑,朝柱子后面站着的张果道:“老蔫、这厮居然不认得咱们,还说什么这邸店老板手眼通天,耳听八方眼观六路,是长安最有名的百事通,看来坊间传言不实。”
张果走出来,冲大家点点头,一组人马齐刷刷脱掉外面的衣衫,露出里面统一的青翳色制服。燊哥等人一眼瞧见那一身身衣裳,顿时一哆嗦,感觉浑身的毛都痛。昨天夜里刚躲过这些瘟神,没想到才隔了这么一会,就又撞上。
燊哥怯生生上前问:“请问诸位阁下,这是什么情况?”
“御城守、查牌。”
厚沉沉地无字牌亮出来,天光下乌黑中透着一层暗金色,像最上等的墨汁里融了金箔,这墨与金,还都是活的,在方寸的牌子上缓缓流动,宇宙星云般深邃神秘。
燊哥这才注意到张果。这人好像一大早就来了,他从吕洞宾处回来的时候,就跟张果打了个照面。张果今日没穿御城守那身特殊的制服,而是穿了一身粗布衣裳,看上去像个挑夫,毫不起眼。以燊哥那双阅人无数的眼,都看走了,以为他就是邸店里临时请来帮忙干活的劳力,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昨天在吕洞宾的小院,他根本就没有看到张果和公西子的正脸。
御城守——千万年前三界大乱,姜子牙所建立的特殊机构,专门维护人妖两界的和平共处。无论人世间沧海桑田、王朝更迭,这一神秘机构都屹立不倒。他们平时难寻踪迹,却又无处不在。
“原来是传说中的您们。”燊哥满脸堆笑,“我们家族一向恪守本分,既不违法乱纪,也没作奸犯科,向来是遵守人妖两界律法规章的楷模,不知今日您们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公西子掸着青翳色制服上并不存在的浮尘,张果从随身的革囊里抽出一根细长的毛发。
这毛发在光照下微微发红,毛长接近一米,公西子从张果手里接过来,用两只手扯着,对在场所有邸店成员来回亮了亮。“这是谁的毛?”
燊哥气笑了:“您说这是谁的毛?您拿着这根毛就封了我的店,是不是应该先给出一个理由?”
“这是什么,相信在场诸位都心知肚明。”公西子不理他,朝身边同伴招招手,那人掏出火折子将那根近米长的毛发点燃,瞬间一条纤细的火线,原本红色的毛发在火焰熄灭后,没有烧成灰烬,反而变成熠熠生辉的青色。“这是在大明宫内院的地下金库里捡到的,我们想知道,前日半夜,你们中的哪一位,出于什么原因,什么目的,进入了皇城内库。”
一群尖鼻子翘胡子来回互看,大家表示都未曾进入过皇家大内的金库,也压根不知道金库的门朝哪开。
张果不说话,不表态,一双眼在人群中逡巡,每一个人脸上最细微的表情,肌肉的抖动都逃不过他的注目,然后、他在人群中看到了吕洞宾,就像在一片灌木中看到一株梧桐,一群草鱼里看到一只锦鲤。无端的就是感觉,这个看似散漫,对什么都不经心的年轻人,有一种别样的意思。
就像昨天在他的小院。而他的小院,也就与这邸店隔着一道窄窄地过巷。
吕洞宾从头到尾都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本来好端端在小院花树下小憩,忽然被一群不速之客就强行带了出来,铜锤那个不靠谱的家伙,竟然没有阻拦,也没有给他发出任何预警,真是越来越大不如前,成了个只知道睡觉的吃货。反正闲着也是无聊,就跟着一起看看热闹。
公西子所拿的那根毛发,自然不是普通毛发,而是火光兽所特有的毛发,著名的火浣布就是由这种兽的兽毛所制,可遇火不焚,并且还有一大奇效,就是有一定的防御功能,是御城守每一位成员的制服材料。但这火光兽可不是满大街乱跑的猫猫狗狗,它们是远比如今的人更早存在于世间的古老神秘物种,世间流传中,火光兽曾经所居住的地方,每到夜里都如同天空出现火烧云一般的耀眼,宝光冲天,乃是此兽光照。但传说毕竟是传说,都有失真的地方,也有很多不被人知的地方。
燊哥道:“你们是怀疑,皇家金库被盗案,跟我们有关,就因为你们在金库里捡到了这样一根毛。”
公西子直言不讳道:“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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