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下,洛南初的脸色透出一丝没有血色的苍白。
刚刚喝下去的水和避孕药都吐出来了,胃里面已经没有了一点东西,但是她还是觉得恶心。
生理性的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伏在浴室的瓷砖上已经没什么力气起身。
心口被烫伤的地方后知后觉的火辣辣的痛了起来,有什么东西好像也跟着皮肉烧焦了一样,她趴在地上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她哭起来也是没什么声音的,只有眼泪不断的顺着眼眶中滴落到地上,并不是委屈,也不是觉得伤心,只是心口的位置痛得她不行。
傅庭渊走过来把人从地上抱了起来,就瞧见了她脸上流淌下来的泪水,她无声的哭着,只有眼泪。
事情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失去了控制的感情,就算在她身上重新覆盖属于他自己的痕迹,也无法消弭一丝一毫心口沸腾的情绪。
他失算了。
人生中第一次。
他还并不知道将要为这次的失策付出什么代价。
他甚至以为自己不会后悔。
然而预算好的一切种种,都在洛南初的归来以后,全、线、崩、溃。
……
傅庭渊把人放在床上,走出去从书房找了一管烫伤膏回来,就看到洛南初颤抖的站起来去梳妆台上拿药,然后喝了一口水硬生生的吞了下去。她脸上再次浮现出难以忍受的表情,她捂住口,站在那里低着头忍耐那一阵又一阵的呕吐的欲望。
不能要孩子。
这是她荒诞的人生中唯一能选择的事情。
她绝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她站在梳妆台前一动不动了好久,才缓缓松开了捂住嘴的手,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就看到傅庭渊走了过来,拉住她的手臂让她坐在床上。
男人微微掀开了她的领口,挤出了药膏要涂在她的伤口上,洛南初抬起手挡了他一下,“我自己来吧。”
“……”傅庭渊顿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径自的把膏药涂抹在她心口位置的伤口上。
那一块皮肤已经焦黑,因为浸泡了水,伤口里全是组织液,看起来像是一道溃烂的伤疤。
洛南初见他执意要自己涂她也没再拒绝,等到他涂了一遍她便翻身上了床,傅庭渊拉住她,洛南初抬起头看向他,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晨曦微露。
屋内已经显现出一点光影。
暗淡的光线下,男人神色很沉郁。
洛南初觉得有点可笑。
她不知道他到底在用什么理由生气。
虽然他确实看起来是在生气。
“伤口是怎么回事?”
洛南初把手腕从他手心里抽了回来,她神色因为傅庭渊的表情浮现出几丝玩味,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没什么啊。他可能是把我当成烟灰缸了吧。”
她低下头慢慢把身上的衣襟整理了一下,淡淡道:“我这样的东西,也就只配给你们兄弟两随便玩玩,不值得珍惜。”她抬起头看向他,眼睛里全是泪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