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渊凝眸注视着她的表情,他觉得自己应该要问些什么,但是又觉得,没必要去问。
有些事情,已经成为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一旦说出口,好像就连维持此刻平常的平静都做不到了。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道:“想吃点什么?”
洛南初低着头无聊的把玩着她胸前的头发,漫不经心的模样:“随便吧。我现在没什么胃口。”
傅庭渊搂了她一会儿,然后松开她,抱着她放在了床上,抚了抚她的脸,“我问问医生,你现在刚醒过来能吃什么。”
洛南初望着他笑了笑:“谢谢啊。”
傅庭渊看着她的笑,脸色没什么变化,收回了手,转身往屋外去了。
洛南初靠在床头上,她视线看着虚空,然后低低的笑了一下。
好了,这次是真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
傅庭渊从医生办公室回来的时候,洛南初并没有躺在床上,他看到窗台边上依靠着一个人影,凝神看去,就看到洛南初穿着那件单薄的病服赤着脚站在阳台上吹着冷风。
他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刚想出声喊她回来,洛南初的身影在阳台上虚晃了一瞬,整个人似乎是要往下栽去——他几乎只是一瞬就冲到了她的身后,用力的抓住了她的手臂,把人拉了回来。洛南初还没有回过神来,脸上带着笑容,抬起头看向他的时候发觉他脸色不善,才略微有些迷茫的看了一眼被他紧紧抓着的手臂,“……怎么了?”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你刚才是想干什么?!”他声音沉着怒气,抓着她的手臂很用力。他向来沉稳的心脏,此刻在胸腔里不安分的跳动着,他甚至感觉到自己后背漫溢上来了冷汗。
洛南初被他吼得愣了几秒,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觉得有趣似的笑了:“怎么了,怕我跳楼吗?”
傅庭渊看着她,眉心皱起。
“不会了,不会死的。”洛南初靠在他怀里漫不经心的笑着,“爸爸都在这里呢,我怎么敢死呢。”她脸上的笑容很淡,眼底空空茫茫的,看着他又像是没看着他,歪了歪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她轻笑出声,“以后就真的随你处置了呢……”
傅庭渊捏着她的手臂的手缓缓握紧,洛南初脸上笑容隐去,有些无法忍受似的轻轻蹙起了眉头:“傅先生,你弄疼我了。”
傅庭渊面无表情的松开了手,拉着她进了屋。
洛南初盘腿坐在床上,玩着她从阳台上摘下来的那朵野花。
她头发柔顺的垂在她单薄的肩膀上,眉眼微微含笑,整个人看起来都乖顺的不得了,像是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傅庭渊站在门口,点了一根烟缓缓吸了一口。
耳边又响起来洛南初刚才含笑的那句话。
【不会了,不会死的。】
【爸爸都还在这里,我怎么敢死呢。……以后就真的随你处置了呢。】
她现在,是有多绝望,才会笑着说出这种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