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没料到我会向她诀别,沈亦茹吃饭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看向我,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来的复杂。
刘嫂很惊诧,不明白我这话是什么意思,看眼沈亦茹,又看眼我,眼神满是疑问,但又不方便开口问。
“你也多保重。”片刻,沈亦茹表情恢复寡淡,声音淡淡的回道。
从没想过我与沈亦茹会有互道珍重的一天,虽然她未必是出于真心,但我嘴角还是不免轻勾了勾,嘴里却是含满苦涩的滋味。转过身,快步离开了房间。
走下楼梯,穿过走廊,我一步步朝景苑外而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痛得我眼泪又出来了,随着步伐一颗一颗地往下落。
在这栋屋子里,我的悲伤永远多于快乐。可那些快乐,我想我这辈子永远也不会忘记。因为那些快乐里有我最深爱的男人。
可是,我将要和他分离了。
出了主屋,见天色黑压压的,一场暴雨即要来临。
我让司机开车送我去翟靳的别墅。
这场战役他赢了,我要去“恭喜”他。
车驶进别墅区,远远看见他的屋子黑漆漆的没有开灯,我有些疑惑。这个点他肯定是在家里的,因为他要带小靳在花园玩飞碟。
下了车,我没有直接按门铃,而是透过窗户向里望去。
借着屋外的路灯,我看见翟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手上端着一杯酒,目光定在面前的茶几上,身体一动不动,像石化了般。
因为实在太暗,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我微微蹙眉,看眼茶几上空了的酒瓶。他几乎很少喝酒,除非很高兴,或者很悲伤。
此时此刻,他应该是前者,可为何我却感觉他周身裹着浓浓的哀伤?
呵,我讽刺地冷笑一声,按响门铃。
按了很久翟靳才来开门。
门一打开,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鼻而来,翟靳淡淡悲郁的脸庞掠过一瞬的诧异。
“Lisa!”
“你会说话算话吗?”我冷着脸,无视他看见我的极为惊喜和意外,开门见山。
他微微一愣,“你决定了?”
他脸上意外的表情更甚了,仿佛根本没有料到。
见他嘴角勾起喜出望外的笑,我讽刺道:“高兴吗?”
他加深的笑容告诉了我,他很高兴。
“你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他说。
我冷冷一笑,“希望不会让你后悔。”
“爱你,我从不后悔。”他语气坚定如铁。
我无视,做最后的确认,“你不会出尔反尔的,对吧?”
翟靳情绪已恢复镇定,双手闲适地插琎裤兜,“当然,只要你们离婚,你和蕊蕊跟我一起回法国,他立刻自由。”
“蕊蕊?”我脸上打了个问号。
翟靳似是才想起来的,说:“噢,这是我给我们的女儿起的中文名,叫翟惜蕊。珍惜的惜,花-蕊的蕊,寓意为要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宝贝,好听吗?”
他看向我离他身体只差几公分的肚子,脸上的笑柔得能化开一座冰山。
宝宝似有心灵感应一般,在我肚子里动了动。
可我却无动于衷,这个宝宝不是我要的,我怎么会珍惜?怎么会疼爱?
“翟靳,你怎么就这么有把握你会赢?”
翟靳笑容凝了凝,目光从我肚子上收回,移向我冰冷的脸,“因为上帝总是站在我这一边。”
他再次绽笑,笑意很是得胜的。
这笑令我十分刺眼,更刺痛我的心。
忍着悲痛,我嘴角挑起讽刺的弧度,“你是赢了,可你的胜利却是因为楼少棠,因为我爱他。你不觉得你很可悲吗?”
翟靳笑容一僵,眼眸微缩了下,舌尖頂弄起口腔。
他被我刺激到了。可尽管如此,我并没好受一点点。
可悲的人何止是他,还有我和楼少棠。
两个相爱的人因现实所逼被迫分手,是何等无奈又悲哀的事。
这样的事我曾经历过一次,如今再来一次。按理,我该有些免疫力的,但是,为何会感觉比上一次更痛?
暗暗做了几个深呼吸,将灼烧眼眶的热泪逼回肚子里,我用冰冷的声音说:“我现在就去拘留所,和楼少棠去签离婚协议,希望到时候你别再耍诈。”
说完,不等翟靳是何反应,我转身回了车上。坐定后,只见翟靳也上了他那辆黑色SUV。猜的没错的话应是跟我一起去拘留所。
果然,我的车缓缓启动,他的车随即跟了上来。
他是怕我骗他吗?
呵,可笑。
抵达拘留所时,秦朗的车已经停在了门口,见我车过来,他立即推门下车,朝我这边走过来。
我下车,别的什么话也不说,直接道:“把协议书给我吧。”
秦朗满面无法理解的,“楼太太,这到底怎么……”
他问话在目光瞥见停在我车旁的翟靳的车时突然止住,看见翟靳从车里下来,他吃惊不已。
“楼太太?”秦朗蹙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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