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还没来得及摇头,Yvonne就自顾道:“杀人,不停地杀人,杀到他麻木。”
我诧异,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特训营!
“所有的事我是到10岁才知道的。”没有理会我的诧异,她又接着说:“那时候我父亲也想把我培养成女杀手,让我去那里,Franco知道后和我父亲抗争,承诺只要不让我沾染家族那些血腥肮脏的事,他让他做什么他都做。父亲同意了。从此之后Franco就唯父命是从,让他杀人就杀人,让他越货就越货。时间一久,他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了,认为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她望着我,眸中的哀伤已变成了敬仰和感激,“以前你不是问过我为什么那么听Franco的话,现在知道了吧。我的命和相对干净的灵魂都是他给的。”
我一语不发,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生在这样的家庭,有这样的父亲,真是他们的大不幸。可是谁也没有选择父母和家庭的权利,除了认命,只有认命。
片刻,我想起一件事,猜测地问:“听说你父亲是被暗杀的,不会是翟靳做的吧?”
Yvonne微怔了怔,“不是。是我舅舅。”
“你舅舅?”我着实吃了一惊。
“嗯。”Yvonne挑挑眉,一派不以为然的,说:“如果不是我父亲,家族掌门人的宝座就会是我舅舅的,为此他一直怀恨在心,伺机要除掉我父亲,但因为忌惮我哥,他不敢动手。Franco去海城找你,想跟你表白的事你知道吗?”
她话锋突然一转,我一愣,点下头。
Yvonne没显意外,平静地说:“我舅舅就是趁他不在我父亲身边,找到机会下的手,他在我父亲车里装了炸弹,炸死了他,本来想要趁机夺位的,但Franco知道后立刻就回来了,他没得逞。不过因为这件事,我哥错过了你。”
她之前的话都说得轻飘,好似说的是别人的事,但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语调突然变得有些痛惜的。
这回轮到我不在意了,问她:“既然你们知道是你舅舅做的,那他……”还没说完,Yvonne就接口道:“你想说他为什么还活得神气活现的?”
她嘴角一挑,表情尽是轻蔑。
我嗯了声,百思不解。既使翟靳的父亲根本没把他当成儿子,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依翟靳的性格不可能不复仇。
“因为Franco现在还不想让他死,他还有利用价值。再说,我们还得感谢他,让我们彻底摆脱了那个魔鬼。所以才装什么也不知道,继续留他这条老命。”
“他应该也知道你们知道是他做的吧?”他舅舅一看就阴险又精明,不可能不知道的,只是大家都不捅破这层窗户纸。
“谁知道,管他呢!”Yvonne冷嗤,毫不把他舅舅放眼里的,随即面容一转,带了些期望的,“倒是你,现在知道了我哥的经历,是不是对他有所改观了?”
我抿唇不语。其实我对翟靳没有什么改观,他的经历是很惨痛,但这不能作为原谅他对我和楼少棠做出的那些事的理由。这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许是看出了我的想法,Yvonne微微地叹了口气,有点无奈,说:“不管如何,既然你现在已经决定留下来,就别再对我哥态度那么恶劣,你们关系也该要缓和,毕竟是要过一辈子。”
听她这样说,我脸色立刻一沉,“我和他的关系永远不会缓和,他是我仇人。只是因为蕊蕊,我迫不得已才和他硬生生捆绑在一起。他是蕊蕊父亲,我是蕊蕊母亲,这就是我们唯一的关联。”
Yvonne轻蹙眉头,“难道以后你在蕊蕊面前也要这样对他?怒目仇视,或者横眉冷对?”她语气是不太赞同的。
“在蕊蕊面前我会装的和他关系和睦。”
这点我有想过,孩子若是看见自己父母不和,是会对心灵造成极大创伤的,所以我绝不会让蕊蕊看到我视翟靳为仇人。我会营造一种父母恩爱,家庭和睦的假像,虽然那样做我会很恶心,但为了蕊蕊我愿意牺牲。
Yvonne撇撇嘴,“你真无情。”
我沉默,不是默认我无情。我此生所有的情都给了楼少棠,不会再给其他任何一个男人。但我不想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和她又聊了些Nino的身体状况后她就走了。
房间又归于寂静,只有墙上的挂钟嘀嗒嘀嗒走针的声音。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一晃眼,三年过去了。
都说时间是治愈情伤的良药,可我发现这句话一点也不适用在我对楼少棠的感情上。这三年来,我对他的爱非但没有减淡,似乎还越来越深,哪怕只是看见楼少棠名字里的其中一个字,都会让我的心疼上很久。所以我现在很怕看中文,能避免则避免。刻有他名字的左手我也总是蜷着,偶尔不得以要摊开时也是手掌向下,不让自己看见掌心。
可即便如此,他也经常会到我梦里来,我们在梦里笑着闹着温存着,偶尔也会争吵,所有的情节画面就如过去在一起生活时那样。
原来思念不是我刻意回避就能回避得了的,也许我的大脑可以,但我的心不行。
“玛芒?”
一道稚嫩的童音蓦地从房门口传进我耳朵里,我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向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