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鸢轻笑一声,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不过,我看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
将如鸢并没有漏看凌叶宇先前的神色,她也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大约就和自己之前在王府一样吧,虽说伺候的人不少,可真心能信任的却不多。
他现在不想当着这些人的面,把话说那么明白。正好,她也不希望自己的注意被泰国人知道。
既然凌叶宇都已经表露出了要合作的意思,她也可以适当的退让一步。
“也是……”
凌叶宇点了点头,这里的确不是一个适合说话的好地方。
这本来就是贴近冷宫的小院,平时是没有人愿意过来的,正因为如此才好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如今既然他们要做的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那么自然应该换一个不易被人偷听的地方。
“来人护送娘娘去庆云宫。”
庆云宫是凌叶宇如今暂居的宫殿,他虽然是皇子,可已经成年,是不能够后宫和后妃们住在一起的。
庆云宫在前殿侧边,原本就是给进宫的亲王们暂时居住的,所以一直都有人打扫。
可是本朝有封地的亲王和郡王都不多,人大多都在京城,所以也不会有,来了之后没地住的困扰。
就算是有远道而来的,外头还有驿站,且各王爷之间,也有联系,若是来了就在相熟的人家中借宿一宿就是了。
如今这庆云宫,也就只有凌叶宇一个人居住。他本来就不是单纯的回来,为皇上贺寿的,所以自然也有所准备,宫中上下都被打点了。
里面伺候的人,都是云妃这几年间亲自挑选的。
只是那地方有些偏远,为了避人耳目,几人个人没有传步撵,花了小半个时辰走过去。
江如鸢到了之后,也累得有些喘气,可边上凌叶宇却是一直看着她。
那样子,像是等不及了,想要她现在就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江如鸢连连摇头:“束王殿下还真是好身子,做这么久居然一口大气都不出。”
“本王乃是习武之人,自然是不在话下。”
其实若不是为了照顾江如鸢,他早就到了。
“太子妃娘娘在这不必顾忌,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凌叶宇也没想让她休息,只是给边上宫女使了个眼色,让宫女掺着她去坐下:“奉茶。”
“茶水就不必了。”江如鸢摆了摆手。
她可不想被人一直用这种眼神瞪着,还悠哉悠哉的喝茶。她相信,要是自己敢这么做,凌叶宇就敢再一次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我的计划就是,我们先将这件事情合力瞒下去,只当这一次是一场由刺客引发的意外,我能保证清妃不会乱说话,而你只需要保证你自己就可以了。”
“合力将这事情瞒下去?这话真是说来轻松,你以为皇上是什么人,你真当他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昏君么?”
凌叶宇有些恼怒:“太子妃娘娘,莫不是只在行一个缓兵之计吧!”
“束王殿下还真是着急。”江如鸢微微摇头:“皇上自然不会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人都是一样的,总是会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你又怎么知道这是皇上不愿意相信的?”
江如鸢伸了伸胳膊,她轻笑道:“皇上不是一个不爱惜名誉的人,他就算是舍得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但也不会不顾忌天下人的声音。古来杀子的君王,有几个不被灌上暴君的名号?”
既然是暴君,就会有暴政。
百姓不满意了,就会揭竿而起。
“若是天下人都听信了那些造反之人的话,那么有会谁,去在意皇上是不是暴君呢?”江如鸢说着,苦笑一声:“百姓要的只是安居乐业,谁在乎,高高在上的那个姓什么。”
这本来是很简单的道理,可偏偏有的人却始终是看不透彻。
她微微摇头,回过神来,本以为会看到凌叶宇了然的目光,却不料,她所看到的,竟然是一片挥之不去的疯狂!
江如鸢心中一惊。
她屏住呼吸,连忙开口:“皇上身居高位这么多年,自然不会不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所以我自然有办法……让皇上……”
“皇嫂!”
江如鸢的话还没有说话,凌叶宇却是转过头来,露出了一个十分耐人寻味的笑容:“皇嫂还真是聪慧过人,您说的话,我会好好记住的。”
他说着,犹如感叹一般,重复了一遍:“百姓要的,从来都只是安居乐业,谁会在乎,上头的人,究竟是齐人,还是……”
“还是什么?”江如鸢立刻追问。
可她才要站起来,却觉得脖子后传来一阵剧痛,接着就眼前一黑,身体不由控制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