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鸢在一旁不卑不亢的说了这么一段,说罢,她还低头,小声咳嗽起来,以示自己的身子也虚弱,正是需要调养的时候。
云妃见状,也知道在这方面她大约是赢不了了。
“……太子妃操持府中大小事务,一定辛苦了。”云妃叹息了一声轻声道:“说来也是,太子府邸不比其他,自然是要更加严苛一些。”
“也不算辛苦,儿臣年轻,早年在家中也不曾有过训练。”她只是摇头。
凌嘉傲也一早知道云妃心中的主意,便也接道:“府中的大小事务,都是交给了管家管事,太子妃倒是清闲。”
皇上在一边听着,心中不是滋味。
他本想着顺着江如鸢所说查问下去,可是这怎么是越说越让他觉得太子是无辜的。
他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云妃,心中暗暗想着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这些事情可不是一般的争风吃醋就可以解释的,外面的天花暂且不说,就只是地宫的事情,就足够让他打起万分精神了。
凌叶宇在外头做些什么,他可以暂时不管,可是宫中他不能失去控制。
“说起这个,儿臣倒是有两句想说的。”江如鸢听凌嘉傲提起这件事情,心中也有一些想说的。
凌嘉傲知道她要说的是刺客的事情,他也不是想阻止,只是这时候提起这种事,难免会让皇上疑心她的用意。
江如鸢却不管,如今已经被怀疑了,在谨慎又有何用。
“最近几日府中倒是奇怪,那些侍卫也不知道在外面听了什么闲言闲语,在府中折腾了多次,管家都险些管不住。”
江如鸢轻描淡写的将府中侍卫险些“造反”一事,用抱怨的语气说了出来。
她没想到,一开始不过是反击,却正好中了皇上这几日最烦心的事情。
“说起来这侍卫也不过是下人,可若是没有了他们的护卫,这府中竟是半分也放心不下,说到底是儿臣年轻不知事,若是儿臣有父皇的手腕,想来也不会他们懒散了。”
“太子妃这话就说的小孩子气了……”云妃脸色一变,忙拦住江如鸢的话:“你那里能和皇上相比。”
“诶,不过是小孩子说话,爱妃也不必如此。”
皇上这一次却没有站在云妃身边,宠爱归宠爱,正经的事情面前,再如何宠爱的妃子都要让道:“太子妃这一次说得不错,下人就是要好好管教。”
他最近也十分心烦,宫中的护卫他向来是不必担心的。
但是这一次,他却是不能不忧心。
从京城之外回到宫中,这才多少的距离,可是禁军居然是半点消息也没有接到!
就连百官都听到了风声,穿戴整齐在长街跪迎。这队伍浩浩荡荡回了皇宫,却没有看见半个迎接的人!
一问之下,才知道居然没有任何人说过他今日回来!
他一开始只当这是凌叶宇办事不利,毕竟前面有了地宫那么大的事情,这人心中也有些鬼主意也是难免的。
可是现在沉下心来仔细一想,他也察觉出其中一些不对。就算是凌叶宇能够暂时控制住的宫城,但是禁军可都是他亲自挑选,培养出来的好手。
不可能完全将手中的权力,让渡给一个才回京不久的皇子。
这其中,定有他们的一些责任。
“这话说起来总是皇宫中的事情,还有……侍卫原本就是男子,太子妃身为女子,主持好王府内院的事情就是了,怎么,还说起外院的事情了?”
云妃何等精明,一看皇上沉思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怀疑什么,连忙将话头引开。
江如鸢哪里肯,正准备继续,凌嘉傲却不知为何,强行打断了她:“说的也是,这件事情原本便是儿臣应该关心的,只是这几日的确是缠绵病榻,竟是没顾上。”
“你这是干什么?”江如鸢觉得奇怪,这时候不乘胜追击,以后可就没这种好机会了。
“穷寇莫追,小心陷阱。”
凌嘉傲不同意,他在宫中看得太多了,这越是看起来柔善可欺之人,说不定越是阴险难缠。
他知道江如鸢是急性子,虽说不傻,可对人还是太过善良,所以有的时候常常会看不到那些人背后的手。
“……听你的。”她不愿意,可既然凌嘉傲这般说了,她也只能低头。
“说起来这件事情也不是学习就能做好的,有的时候还要靠运气,”江如鸢说着,突然朝外看了一眼:“这一次家父也是如此,这运气不好,可真够折磨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