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之中活动,怎么会抓到这些?”
江如鸢没有理会他的话,她知道若是她说好的话,那人一定会趁机提出自己想要的要求。
到时候她们难免陷入被动。
那法师似乎也没有想到,江如鸢居然如此精明,他呆愣了片刻,随后立刻勾着嘴角,讨好的说:“您大约是没见过这种小龙,这是地里常有的,不用去山里找,田地里就有。”
“……可是这东西为什么在这木管里?”
江如鸢对这些的确不熟悉,只是她还是有些怀疑。
这小家伙看起来很是脆弱,可方才她还看见他忙活了那么久,把这个拂尘又摔又砸的,那神神叨叨的法事,也定然与这小龙有关系。
那法师听后,却哈哈一笑:“这家伙原本就生在木头里的。”
原来这是一种叫木蜥的小蜥蜴,体型小,无毒也不凶猛。因为长得和画像中的盘龙相似,便有人将它称为小龙,起名的方式和地里的蚯蚓是一样的。
其实它也不算是在木头里长大的,只是这蜥蜴是卵生,这些缺德的方士法师,因着它的名字,而会去偷它们的卵,也有刻意饲养的。
然后将它放进这种木管里丢进水中,或是贴身“孵化”。
存活率不算高,这家伙什么时候破壳,他们也不知道,横竖一切随缘。
摔那一下,就全然是形式,类似于一些地方人会将新生儿丢进水里,认为这样长大后的孩子抵抗力会更好。
不过也因为一摔,而把里头的蛋摔碎的,或是新生小龙摔死的也很多。
所以,这法师才说它十分珍贵。
毕竟它也没有毒,也没有什么药用的价值。
若不是因为他们作孽造成了它难活下来的状况,它也不会很“珍贵”。
“你的品味还真是好……”江如鸢听了之后,只是看了看凌嘉傲,如此说了一句。
凌嘉傲显然也不知道自己手上的这个“法器”是这么来的,心中也有些许异样,便没有说话。
那法师跟个人精似的,哪里能看不出来他们的尴尬,连忙在一边打圆场。
“这位贵人说,想要一个寻常见不到的物件,来当作护身符。小人觉得其他的也配不上贵人,正巧小人我手上正好有一只小龙,就如此取出来了。”
他说着,还特意转了个方向,扭头看着江如鸢道:“贵人也知道,这小龙十分珍贵,着都取出来了,虽说也不是什么必要的,可是毕竟也是缘分,是福气啊。”
江如鸢见那法师说话十分市侩,点头哈腰的,看着倒是更像个小生意人。
不过,因为他实在是太白了,如此看着却是少了一些商人的奸诈气息,多了一份滑稽的感觉。
倒是也不让人讨厌。
这大约就是那些大户人家的女子,喜欢找他来做法事的缘故。做亏心事的人,最知道狡诈的面孔,所以找人做法事的时候,都会选择看起来比较实诚的。
她忍了忍,将那木管小心翼翼举了起来:“可是它总不能一直这么横着吧……”
“这倒不必担心,这小龙长得快极了,在屋子里放个三日它自己就会满地爬了,到时候贵人就随便找个小木管,或者小笼子装起来就是。”
他一边说着,似乎还准备说如果找不到他可以效劳。
江如鸢却是直接转身,不去看他,只是将那木管交给一旁的侍卫,吩咐他拿好。
然后顺势看着自己身后的凌嘉傲:“如今都这么做生意了,但是你要这个做什么?”
江如鸢等他解释,她知道这人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做这些事情。
凌嘉傲并没有回答,只是转头看着她,似乎有些疑惑:“时辰也不早了,你怎么没有休息还如此在府中乱跑?”
“……我来是有一件事情,听了觉得蹊跷,便想着过去与你商议的,谁知你不在房中。”
江如鸢说着,瞥了那法师一眼。
法师识趣的转过头,安静的跪坐在一边,里头的长桌挡住了他小半个身子,他也看不见江如鸢的表情。
这的确像是经常接触大户人家女眷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避嫌。只是,也不知为了什么,这人表现的越是符合自己的身份,她越觉得……有些可疑……
那并不是她察觉到了什么异样,只是一种直觉。
直觉的确是一种毫无逻辑的感觉,但是很多时候这种感觉都不是错误的,江如鸢相信那人一定有什么不对。
她便也没有避讳什么,目光锁定在那人身上,就算是看不见他的脸,也一定要看清楚他动作。
而这时候,她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