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再吃会。”老八还真舍不得走,多好的菜啊,平时就是有张成请客,也不会随便他们点。
小成同学揉揉脑门,烦闷非常,又不好强行拉几人离开。
这位韩姐在春和楼的大厅里,就像是老虎在景阳冈上似的,见谁咬谁,别看他叫来了两个跟班,在狮子吼这门绝学上,男人天生就有弱势。
老八用手背擦了一下嘴,抬头杨锐:“你叫啥名字来着?我怎么刚听着是一样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小成皱起眉头来,低声道:“姓杨,单字锐,刚才不是给你说了吗?”
老八终究不是傻的,知道不能涨他人威风,也低声道:“杨锐……那不是和这小娘皮说的是一个名字?”
“就是一个。”小成不耐烦的道。
老八一边死命刨饭,一边追问:“你刚说高考状元是全国状元?”
小成无奈的看了杨锐一眼,极不乐意的道:“是全国状元。”
这么解释的时候,他是分外的心虚。
“全国状元就是高考的时候,全国第一?”老八明白了过来,偷眼看了下旁边的小服务员,道:“没想到呀,你读个书,还能勾引小姑娘?我刚还说你学的好有什么用呢,啧啧,这不就是好处来了。”
老八歪歪嘴,又看向杨锐,笑道:“要不要我帮你说和说和?”
对全国高考状元的感慨,在于勾引小姑娘,杨锐也是颇为叹服。他杨锐懒得理老八,道:“吃好了就走了。”
“别急啊。”老八又弄了一碗米饭,道:“你说说,你骗了几个小姑娘,我回去也好吹吹牛。”
杨锐压低声音,免得旁边人听到,说:“高考就是为了上大学,剩下的,都是附带的。”
“我就想知道附带的。”
杨锐摇头。
“没有?那你多浪费啊,我要是第一了,我就天天找小姑娘。”
杨锐这次笑了出来,眼神锐利了些:“你不怕严打呢。”
“怕啥,你情我愿的,再说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老八嘴上豪气,却是一下子没了说话的欲望。
自83年开始的严打,首先产生的就是巨大的震慑力,尤其是混社会的一帮人,尤其感受到严打的恶意。
以前的时候,偷一辆自行车,或者打一场群架,根本都不算什么事,警察也不爱抓,抓了也不会判刑,最多就是拘留几天,放出来以后,此类人等反而更加的趾高气昂。
但是,自83年的严打开始,情况就发生了变化。小偷小摸的,不用再累计涉案金额了,一辆自行车就能判个三五七年,街上偷钱包也是一样,能一口气判到三四十岁。
老八曾经最爱做的事,一是蹲在街边吹口哨,骚扰小姑娘,二是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中间,看谁不顺眼就抢一顶帽子,看谁不顺眼就踹一脚。
当然,他都是冲着单身瘦弱的家伙动手动脚的,即使对方反抗,也不过被老八暴打一顿。他也不怕受伤,额头眼角偶尔缝两针,就当是军功章了。
但是,自从严打开始,老八的几个朋友都进了监狱以后,他就再不敢这么搞了。
打一架就有可能判10年的情况下,他甚至长时间窝在家里不敢出门,以免被认识的警察给抓包了。
像张成这样的中学生,老八之前都是用抢钱的方法,哪里用得着做跟班。
全都是严打给闹的!
老八在肚子里骂了一通,将剩下的菜汤全部浇到饭里,捣了捣,又是一顿狠吃,仿佛要将郁闷都嚼碎了。
旁边,两名服务员又聊到了学校。
韩姐声音再次放大了一些,道:“西堡镇得多偏啊,你不说,我都不知道咱们南湖市有这种地方。你要上学也选个好地方去呀,溪县都够偏的了,哎,咱们南湖市里的人挑女婿都不要溪县的,你还往下面的镇里跑。”
“我是去西堡中学,又不是去西堡镇。”小任的声音始终是弱弱的。
韩姐的声音尖锐,道:“西堡中学不就在西堡镇,不是我说,那个杨锐在西堡中学读书读出来,那是人家有本事,不是人人去西堡中学都能读出来的,你要复习,也应该找个咱们市里的学校,条件也好点不是?”
“西堡中学的条件也挺好的。”
“能有多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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