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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我传下的八洞法脉被阳司灭了五脉,看来你这过河搬神法也没有学全,老夫先将剩下的法术传授于你,等你学成了本事,再谈其它。”
“多谢祖父!”
罗祖爷沉吟了片刻,又道:“我知你的打算,想借扬州漕口之力重振安清道友会,只是今时不比往日,阳司扫灭九州一切牛鬼蛇神,气焰滔天,道佛二家顺昌逆亡,民间法教死伤殆尽,不能这般行事。”
“但若不重聚信仰,如何能恢复祖父您当年的一身法力,”罗法急道。
“老夫已封神,再非天地生灵,于吾等来说,世间的大灾祸便是大机缘,如今这水灾便是一次机缘,你投靠的那位郑家子弟,老夫隐约能猜出他的几分想法,未必不能趁火取栗……”
罗祖爷的身影渐渐化去,同一时间,一股复杂奥妙的修行经验贯入罗法的脑海中,其中最强的一门法诀河神演化,能借助运河底下十万亡灵之力炼入己身,法成之后,有驱使江河湖海之能。
罗法观想此法,眼神渐渐变的火热起来。
……
虽然牢房是最好的牢房,床铺也是新买的床铺,但是这毕竟是监狱,所以李达难得的失眠了。
老神棍倒是在旁边呼呼大睡,虽然这老小子说的天花乱坠,但到底能取得几成效果,联想到对方的不靠谱记录,谁也不知道。
关键是大嫂失踪了,就连恶面陈这种死忠都没有透露行迹,他也不知道大嫂到底想做什么,这是最出乎意料的。
还有,郭通这厮的强横程度,加上自己如今重伤未愈,他还真有些担心对方强行突脸,把自己斩首。
就在这想七想八中,李达的眼皮子垂下,精神渐渐昏沉。
滴答
滴答
滴答!
牢房里怎么会有水珠,
身子怎么动不了了,好像被一床潮湿的棉被给紧紧捂住。
鬼压床?
是监狱里的怨气产生的鬼魅么。
李达瞬间切换了小号,同时睁开了眼。
然后他就看了从房梁垂到自己眼前的大嫂脑袋,倒垂着,昏暗中,人皮缓缓鼓起,五官掰扯开,眼珠子直勾勾的,滴着血,贴着脸。
眼对着眼。
一滴粘稠的血水从眼珠子滴到眼珠子上,李达眼前顿时一片血红。
隐约间,他只看到,好似有一只畸形又苍白的小手,带着深深的伤口,从嘴巴里伸了出来。
“靠!”
李达瞬发了镇鬼符,化作一道金光锁链缠绕上去。
……
“我说,乖儿砸,下次再在梦中叫醒你爹,能不能温柔一点,我老人家心脏不好,容易被你吓死,到时候变鬼了天天揍你你信不信。”
虽然明知鲜血是假的,但是李达还是擦了又擦,才对着坐在床前,正无辜盯着自己的鬼婴抱怨。
鬼婴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本来就瘦骨嶙峋、头大身小眼珠黑的畸形儿,如今更像是遭遇家暴一般,浑身上下都是青肿血痕。
这肯定不可能是大嫂家暴的,也就是说,大嫂碰上了相当厉害的道士,厉鬼的层次是‘庙’,堕婴比普通的厉鬼还要强一些,能封印鬼婴的,至少是阳司六品以上的镇魔校尉,也就是说,大嫂遇到了相当大的麻烦。
李达压抑住自己心中的一丝莫名其妙的怒气,有种自家孩子在学校被小混混欺负了般,沉声道:“大嫂是不是被人抓了?”
鬼婴发出委屈的一声尖叫,双眼化作漩涡,倒映出一幅幅画面。
原来大嫂是为了这事才不告而别的。
这两位的法术威力很强啊,至少不逊色于自己瞬发普通符篆的威力。
民间邪教的精锐么。
大嫂除了生了个鬼儿子外,跟道家没半点牵扯,唯一能搭上关系的,是那个罗法。
漕帮,安清道友会!
李达眼中,顿时爆射出一股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