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寺可以被烧,拳术不能断流,迦楼罗。”
金眼迦楼罗从人群中走出,手上还提着一位已经近乎痴傻的夜叉,一条手臂不翼而飞,迦楼罗将他放在地上,低声道:“夜叉的精神、魂魄、拳意已经全部被那怪物给抽走,现在他只剩下一副皮囊,象形拳五大金刚,只剩下我一人了。”
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哀兵的气息。
老和尚面色平淡,大拇指闪电般的一戳,点在了夜叉的脚心上,本来行尸走肉的手脚忽然扭曲的动了几下,像是被线牵着的木偶,扭曲成了盘膝坐地的姿势,然后老和尚猛的一个大跨步,以猛虎下山的姿势扣住了对方的脑门。
老和尚眼中的神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减,同样消减的还有他的皮肉骨头,行将就木、气息暗淡;但在同时,夜叉躯壳的气息越来越庞大。
无生、无死、无敌、无我、无善、无恶,这股莫名的气势渐渐与天空、白云、大地融为一体,并且远超大拳师的‘地之极意’。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地人神,四大拳意,但几乎没有人知道,‘天之极境’后面还有一层境界,那就是‘不仁’,在历史上,只有当年的大福寺祖师曾经触摸到这层境界。
“夜叉能在突破大拳师失败后再度突破,老衲就能够再‘复活’一个五福大法师,迦楼罗,象形拳便交给你了。”
话音一落,老和尚像是寺庙中坐化了上百年的干尸,跌坐在地,尸体一下子裂成了数十份。
而夜叉却缓缓的站了起来,他浑身密密麻麻的伤口时开时合,每一次开合,都有一股浑茫而霸道的气息显露。
“洪门凤凰,还有制造怪物的那些人,你们一个逃不了!!!”
迦楼罗眼中闪出了仇恨的火花。
……
江南大营,营盘正中的一座帐篷,汹涌的火光倒映在一道拉长的人影上,所有跪在地上的人都颤抖了一下。
“嘿、嘿、嘿,杂家倒是没想到,区区一个江湖帮会,偌大的一个东厂,陛下的鹰犬爪牙,竟然查不出半点消息来。”
杀人无数,满手血腥的大档头浑身一颤,咽了口吐沫道:“漕帮毕竟是官督民办之帮会,背后有漕运总督,与运河两岸的官员都有利益牵扯,牵一发而动全身,加上督主您吩咐的,不能打草惊蛇,所以咱们惯用的手段就不好使了,还有漕帮之中不乏高手,尤其是一个女人——”
“你是说,你们这些自小就受朝廷培养的大内人士比不上一个野女人?”狭长的影子随着火花猛的炸开,露出了真容。
小督公猛的睁大眼睛,露出一对小虎牙,还有奶凶奶凶的眼神。
谁也没想到,凶名威震天下,实力仅次于朝廷第一人青铜尚书的小督公,居然会长的如此——可爱。
白嫩的鼻子、水灵灵的眼睛,雪白的皮肤上挂着粉嫩肥嘟嘟的脸颊,龇牙咧嘴时还一颤一颤的。
谁能想到,就是这个哪吒一样的小肥仔,会是东厂番子第一人。
“噗嗤——”
一个江南大营的副将忍不住笑出声来,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咔嚓’一声脆响,这位副将两节骨关节断裂,直接跪倒在地。
“你看不起本督主?”哪吒,不,是小督公咬着虎牙恶狠狠的道。
“不,下官没有,”副将冷汗直流道。
“那你为什么跪着都比我站着高?”
小督公插着腰,以他不足三寸丁的身高仰视着这虎背熊腰的军汉,一脸的愤怒,似乎这件事比起查不出漕帮的内部消息似乎更加愤怒。
“督公息怒!”
十几名兵部的军汉面色大变的站了起来,这些人各个虎背熊腰,手脚如铁,像是经过千锤百炼一样,战场的拳术有一个统称,兵家杀拳,是最凶恶最残酷的拳术,尤其是这一次从各大军镇中抽调出来,按照武行规矩插旗帜,更是百战精锐,他们气势爆发,杀气如同汪洋大海一样绞来。
而就在这一瞬间,军帐猛的被撕裂,这些身穿厚重铁甲的军汉倒飞而出,‘伪大拳师’级别的体力和百战余生的生死直觉在这里没有半点用处,就像是在战场面对大将军炮打出的铁质炮弹,根本超出了人体反应的极限,而他们厚实的铁衣上,此刻都多了一个凹下去的拳印——同样是缩小版本的。
“督公,属下并没有看不起您!”
“那你们为什么跪着都比本督主高,本督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非要站在本督的上面!”
小督公一步一个脚印,两寸长的脚印,浑身冒着白雾,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
这些打出了一个拳系地盘的兵部高手们互视一眼,战场老油条的本能瞬间有了反应,立马就是一个猛将落地式,一个个五体投地,这才勉强落在对方的身高之下。
小督公这才缓缓点了点头,认真点头道:“看来青铜那厮还算给本督公一丝面子,下不为例。”
眼见这个‘疯狂哪吒’终于消停下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其中一人赶紧祸水东引道:“我们得到消息,漕帮帮主李达昨日曾经现身,我想或许就是他暗中指挥,我们才始终渗透不到漕帮核心。”
“李达,那个得了上清牛鼻子、曹胜老匹夫青睐的阳司校尉?”小督公摸着下巴想了想,突然露出一个可爱至极的笑容,“这样正好,试试本督的犬卫。”
小督公招了招手,一群番子便打开了军帐后面十几个长形铁笼子,一阵‘哼哧’‘哼哧’声中,青色血腥的双眼缓缓从黑暗中亮起,十几个体型瘦长的带毛人犬缓缓爬了出来。
“嘻嘻,或许再过几年之后,武行、拳师都不存在了,剩下的,只有朝廷的妖化兵种。”
小督公一脸兴奋,兴奋到尿急,然后他便解开裤带,很是不见外的尿了出来。
“督、督公你的、你的——”
其它人眼都看直了,什么时候有过长鸡鸡的太监。
小督公冷笑一声:“你们懂什么,陛下都说了,没毛的算什么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