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下午是一场公开大课,学校里的很多领导包括校长都要来听这节课。很凑巧的,这节课我们班和尧悦他们班是一起上的。
我和尧悦来到阶梯教室,老师还没有来,学生们闹哄哄的,蓝伶小凝和邢宇都占好了位置坐在一块儿。这节课据说很重要,当然了,是对那些好学生和老师来说很重要,对于我们这些混子或者平常不听课的学生们来说,自然还是无所谓。
小凝低着头,很认真地复习着公开课上一会要讲的内容,邢宇趴在桌子上“呼噜呼噜”的睡着大觉,蓝伶双目无神的坐在他们旁边,好像在想着什么心事。
我和尧悦并肩走了过去,我笑着打招呼道:“小凝,蓝伶。”
小凝抬起头来朝着我们打招呼,蓝伶却好似一个做梦被惊醒的人,听到我的声音浑身都哆嗦了一下。
在那片刻之间,我注意到了她眼里的慌乱,这是我认识她这么长时间以来一次见到她这样的神情,就好像小偷正在偷东西被人抓到一样。
要知道她可是蓝伶啊,曾经前一天抱着我接吻,后一天还能当做没事人似得和我一起吃饭……
是什么事情,能让她这么紧张?
但这样的状态转瞬即逝,随即蓝伶很快便换上一副笑眯眯的眼睛看着我们:“呀……你们回来啦……”
我觉得有些奇怪,但我也没有当面明说。我不知道尧悦注意到了没有,反正她也微笑地走过去坐在她的旁边。
上课铃声响了,任课老师一边清着嗓子一边从外面走了进来。因为是公开课,所以这节课不允许有任何人睡觉。班上的同学倒也是挺配合。
平时他给我们面子,关键时刻我们也给他面子。这是我们学校的不成文规则了,没有哪个学生或是老师会去刻意破坏。
当然了,也不排除那些刚分配到学校来的新老师,他们很有热情,怀着一腔热血,立志要改变这学校的风气,上劝校长下训学生,整天忙得不亦乐乎。
破坏规则是要付出代价的,代价就是班上的学生会变得更闹,不该闹的时候也闹,让你完全无法把课业进行下去。
这就是这所学校的风气,典型烂得不能再烂的学校的风气。
总有一天,这些怀着热血的老师会被这些学生气得离开,或是被这里的风气同化,磨平了棱角,随着这学校的大流走。
一滴水的力量,是无法改变整条河流的走向的。
邢宇打着呵欠从桌子上爬了起来,眼睛还是朦朦胧的,嘴角带着还未擦干的口水。
我撇了一眼蓝伶,觉得还是有些奇怪。所以我悄悄拍了拍身边的邢宇:“喂。”
“干嘛啊?”邢宇撇了我一眼。
“刚才我们不在的时候,蓝伶都在做些什么?”我压低声音问道。
“恩?”邢宇愣了一下,然后挠了挠头说:“我咋知道,我来这儿以后就一直趴在这里睡觉了。”
“……”我又回过头想去问小凝。
“诶季南,别吵我,在上课呢,后面校长他们都还在看着呢。”
我:“……”
我回过头,看了看坐在最后一排的几个老师。白建似乎正好也在看我,与我四目相对,冲着我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我没有吭声,将头转了回来。
记得第一次见到白仓的时候,他表现的比白建还要绅士。
有了他的前车之鉴,我自然不会主观的认为白建会是个好人,而且他还是白仓的堂哥。
杨智伦死了,却似乎来了一个更难对付的……
怎么看怎么都感觉像是我亲手送走了豺狼,又亲手迎来了饿虎呢……
公开课是百般无聊的,比平常的课还要无聊得多。我回头一看,果然,除了小凝认真地在笔记上写写画画,邢宇和尧悦都已经是一副几乎要昏昏欲睡的模样了。
但是蓝伶却没有这种感觉,她拖着下巴,眼睛紧盯着黑板,但我可一点都不认为她是在听课,因为她的眼睛一眨都不眨的。
见过“沉思者”雕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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