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他不禁想,如果他的母亲还活着,她也是会守在这里的。他想到这些,心里也堵得厉害。
熬到凌晨一点多,老夫人因为撑不住早就去陪护床上躺下了,其他能熬就那么生生的坐着。
看着这般情景,连护士都窃窃私语,只道有钱人家路数不一样,谁知太阳底下并没有新鲜事,为了那点利益大家都是往死里争。
凌晨两点,呼叫铃响了,正是老爷子的床位。
呼啦,大家全都站起来了。
医生匆匆而来,大家恨不得能跟医生一起冲进去,但谁也不敢轻易迈步。阿佩扶着颤巍巍的老夫人也走来了。老夫人站在监护室门口,大家就都不好造次了。
大约五分钟左右,医生出来了。
“老爷子醒了,让郝律师进去。”
“郝律师,快去吧,快去。”唐万德侧了侧身让郝律师走过去了。
郝律师这一进去,大家的就更心焦了。这到底什么意思?只让律师进去,不知道亲人们才真正关心他的健康吗?别那么现实嘛,一醒就喊律师,搞得大家好像不是来看老爷子,而是来等着分家产。
郝律师进去大约半个小时后,他出来了。
大家盯着他看。
“老爷子让大家都回去,他没事儿了。”郝律师说。
“没事儿,我们在这里陪他。”先开口的是唐万德的女儿唐亦蓉。
“他说,知道你们关心他的病情,遗嘱早就立好了,让你们放心。”郝律师又说。
早就立好了,那就是家产该怎么分,老爷子早就定夺?他们等在这里也没有用?那到底还守不守了?这可是冬天的夜啊,冷死个人。
大家都很想知道遗嘱到底怎么立的,可谁敢问呢?
“那你们就回去吧,别在这里等了。”老夫人转过身来,话说得委婉,“老爷心里都有数,你们也不要太着急了。”
“大姐,我可不管万鹏心里有数没数,我只想在这里陪陪他,这总没错吧。”萱姨凉凉道。
“那就随你们吧,愿意等的,都在这里等着。”老夫人扶着阿佩的手,她们又往陪护室走去。
唐清宁拉着程舒也起了身,有郝律师那句话,他就放心了。那半个小时唐万鹏和郝律师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但他相信,唐万鹏一定准备好了。
唐清宁和程舒也到楼下时,唐致新也跟下来了。
“小舒舒。”唐致新喊了一声。
“二叔。”程舒也停住脚步。
“颜歌,到底怎么回事?”他再一次追问。
她摇了摇头:“二叔,我真的不知道她怎么进的晚会现场,我求求你相信我。”
“二哥,你就别为难她了。”唐清宁淡淡道。
“小舒舒,这些年我这个二叔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是有数的吧。我是不是从来都向着你?”唐致新的语气加重:“虽然我爱和老头子唱反调,可他终究是我亲爹。他喝过水的那个杯子送去化验了,警方说里面的残留物质里含XX毒。那杯水,是礼仪小姐送过来的。唐清宁,这些你和舒舒说了吗?你不会没带她去市局那边做笔录吧?”
程舒也转头看唐清宁,他什么都没和她说。
“二哥,我们先走了。”唐清宁退了一步,拉着程舒也往大门口走去。
唐致新没有追上去。
程舒也重复着深呼吸,她告诉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大家只怀疑她,她问心无愧即可,管他们胡说八道,身正不怕影子歪。可现在显然不是这样,警方也传唤了她,说明她是有嫌疑的,如果她不能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那这就不是不白之冤,是从实了她和颜歌勾结。她暂时还没去警局,是因为唐清宁跟市局那边的人熟吧,他肯定是找了关系为她开脱了。
“你没和我说警方要我去做笔录。”上了车后,程舒也颤着声说。
“监控摆在那里,该说我都说了,你再去还是那么说。”唐清宁叹了一口气。
“那我也该去一趟,我是清白的。”她说。
“整个人晚会场,只有颜歌没有登记就进来了。我看了监控,她根本就没有从签到处那里经过,她是从后门进的。而能进后门的只有唐家酒店的几个最高层,更糟糕的是,后门的监控被人为覆盖过……”唐清宁顿住了。
“所以,连你也怀疑是我带她进来的?”程舒也惨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