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错了,愿意改过自新,但往往会受到社会歧视,读瘾的治疗很复杂,一个是身体药物治疗,摆脱读品依赖,另一个是心理治疗,让他们找回自信,让社会逐渐接纳他们。”
黄副局长有些感叹:“安排在僻静的地方,就是为了减少异样的歧视眼光,大家都不容易。走吧,进去看看。”
小门诊并不大,就像社区居委会一样,进去后是几个单独的房间,只有编号,没有文字说明,保证了隐私。
进入最里面的房间,有个像银行柜台的窗口,工作人员坐在后面,等着病人到访,旁边还站着保安,警惕看着他们。
“您好您好。”
收到消息的负责人赶紧走出来迎接,黄副局长摆摆手,不说话,先跟着进入其中一间小房,锁上门。
房间只有办公桌,墙壁是单方向对外透视的镜子,站在这里,可以看到隔壁接诊台的全部情况。
吴记者说明来意,大家先将摄影机放好,还安排了两个皮包式隐形摄影机,放在外面走廊上,对着大门,拍摄进出的人员。
不过吴记者承诺将来要是做成节目播出,所有吸读人员都会打上马赛克。
这时候,一个30岁出头的男子骑着电动车,在门诊外停好,压低鸭舌帽沿,低着头走进来。
“这个是小朱,今年33岁,吸读史3年,有个6岁的孩子,9月1号就上小学了。他几年前和老婆开了一家建材门店,一年可以赚个二三十万。”
单向玻璃镜房间里,负责人介绍道:“可惜他30岁生日那天请几个哥们儿去酒吧玩,喝多了担心媳妇骂他,一哥们儿说吸一口烟可以解酒,他就跟着溜了一次,从此走上不归路,3年就把门店吸没了,还欠了几十万的外债。”
“这是什么狗屁朋友?”
“摊上这么个朋友,真是八辈子倒了血霉!”
大家听后,都是义愤填膺,气得不行,这种坑爹的家伙,还配当朋友?
黄副局长补充道:“我们禁毒局统计过,他人引诱吸读,占据非常高的比例,所以交朋友一定要擦亮眼睛。”
小朱主动和医生笑着打招呼,医生也挺和善。
他报出自己的就诊编号,掏出10元钱,从窗口递过来。
医生从旁边的药物盒子里取出50ml的黄色美纱酮口服液,递给他,叮嘱道:“把药喝掉,多喝水。”
门诊有保安监视,医生用目光监督,小朱喝掉之后,还张开嘴,伸出舌头,示意自己喝完了,然后从旁边的饮水机里倒了几杯水,喝下去。
两人随便聊着天,说说最近的身体感觉,戒读时的一些想法,医生也在对他鼓励,称赞他坚持的不错,直到他重新戴好帽子,低头离开。
负责人低声介绍道:“这就是标准的接诊过程,我们对每个病人都很熟悉。”
吴记者有很强的专业素养,提出敏感问题:“我注意到,您一直在用病人称呼他,而不是吸读者。”
负责人说道:“是的,不仅仅是称谓,还有工作态度,我们像普通医药门诊一样,这样他们才会觉得自己是正常的社会人。”
众人轻轻鼓掌:“为你们点赞。”
短短十几分钟,来了好几些人,看他们脸上的表情,似乎都在向积极健康的生活转变着。
负责人一个个介绍着,他们的故事千奇百怪,蜿蜒曲折,起点不同,但结局却是惊人的相似——家产耗尽,一贫如洗,众叛亲离,身体衰败,根本就没有正常人的生活。
接下来,孙记者利用自己的女性优势,甜美无害的外形,还有诚恳的态度,找到几个愿意交流的采访者,杨顺一直在旁听。
很多人服用美纱酮有半年,一年时间了,他们每天不用毒资头疼,身体从枯槁变得红润,找到新工作,有社保,单位里没人知道他过去吸读,没人躲着他,他们慢慢得到亲人的重新接纳,逐渐找回自信,重获人生。
很美好的故事,大家似乎都觉得这么做,这绝对是普通老百姓们最想听到的内容,一切都是真善美。
但故事仍然有反面性,理智的黄副局长,还有专注科研的杨顺,两人心知肚明,开这个美纱酮免费诊所,何尝不是国家的无奈?
在间隙的休息中,负责人说道:“其实有很多人并没有完全戒除掉海落因,没钱的时候来喝一杯,有钱之后又复吸。我们想了很多奖励手段,比如连续服药一个月,并且尿检显示没有复吸海落因,我们就给予100元奖励。”
吴记者问道:“这个10块钱收费是怎么定的?”
“门面,饮用水,病人活动室,休息间,有线电视,各种公共卫生服务费等等。药物费用由国家拨款,免费提供。”
负责人说完,黄副局长补充道:“可这个钱,很多人也出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