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宫里宫外,所有人见到了自己,都要拱手弯腰称呼自己一声:“齐妃娘娘安好。”
可是谁知道,她有多想让别人唤一声自己的小名。
嫣然,嫣然,多好听的名字。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没有人再这么叫自己了呢。是啊,是从她进宫那一刻开始。
她的娘亲走了之后,便再无人那样亲昵而柔软的唤她的闺名。她的爹爹自是不会那样亲昵的呼唤她的小名,剩下的,她心心念念的能够唤她的小名的,也就只有她的夫君了。
她想过千万种自己夫君唤自己小名的时候,在大婚的那天,他来迎接自己的时候,握住自己的手,有些迫不及待的说:“嫣然,我来接你了。”
在他们洞房的时候,他掀开他的大红色的盖头,眼睛里闪过惊讶,轻叹一声:“嫣然,你好美。”
在她为他繁衍了后代之后,轻轻的吻一吻她的额头,说一声:“嫣然,辛苦你了。”
他的一声“嫣然”,比的上被这天下所有女子羡慕的,让千千万万人称拜的 “齐妃娘娘安好。”
“一年零四个月了。”齐妃柔柔的回到,声音有些沙哑,原来她记得这么清楚,一个一年零四个月,四百多个日日夜夜,她没有一刻不是深深记着的。
那么甜蜜而心酸。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啊。”南宫翎像是也陷入到了回忆中,眼神有些迷离,嘴角扬着淡淡的温笑。
“如果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出宫去,你会如何选择?”沉默了一会,房间里的寂静被南宫翎的声音打破。
那淡淡的一声问候,就像是一锅被人煮沸了的水,猛然浇上了刚刚从北极雪山带来的雪水一样。
透心凉。
她期待了一年零四个月的,他唤她一声“嫣然”,却不想,他竟是让她做一个离开他的选择。
看到面前的人的身子猛然抖动了一下,南宫翎的眼神变了变,却终究没有出声,静静的等着面前的女子的回答。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齐妃抬起头来,眼眶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溢满了泪水,却被她倔强的忍在了眼眶里。
她的眼神倔强而又执着,婉约中带着几分执着,倔强中带着几分柔情。
在这别宫安静的书房里,南宫翎听到了她一字一句,极为清楚,极为缓慢的说道:“臣妾既为皇上的妃子,便生死不离。”
早先,南宫翎知道她是个柔婉的Xing子,却不想,被她柔软的Xing子包裹下的,却是她独有的执着。
“你啊……”南宫翎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能默默的叹息了一口气。
齐妃低着头,眼眶里的那滴泪终究是没有忍住,顺着两片脸颊缓缓的留了下来,啪嗒一声滴在地上。
在这静谧的环境中,却也极为清楚。
南宫翎被这一声泪滴的声音吸引住了目光,抬眼看向面前跪着的那个女子,今日他竟才发现,原来她今日的装扮,是照着陆桑平日的打扮来的。
一样的素淡,一样的清雅。
心里想笑,却不知道该如何笑。他喜欢清雅素淡的女子,是因为陆桑是那样的女子,而不是因为陆桑清雅素淡他才喜欢她。
“好了,你回去吧,朕还有些折子需要处理。”叹息了一口气,南宫翎开口说道。
齐妃抬头看了一眼南宫翎,眼神犹豫了一下,咬了咬下唇,终究是鼓起勇气开口:“皇上,让臣妾来帮你整理折子吧。”
看得出来她这次的请求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南宫翎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有着她不愿意承认的卑微的祈求。
“回去吧。”齐妃等了许久,等来的却是这句话,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她顿了一下:“是,是臣妾多嘴了。”
她说着便要匆匆忙忙的起身,拿起那食盒的时候,手一抖,将整个茶壶都打翻了,这样一来,她更加的慌张了。
“臣妾……臣妾……”茶壶一打翻,她瞬间又心慌了几分,这样一来,越发的手忙脚乱了起来。
叹了口气,南宫翎从座位上起来,将那打翻了的茶壶扶起来,放到食盒里,又来到齐妃身边,将她扶起来。
“小心。”他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听到耳边的声音,齐妃这才猛地清醒过来,自己方才那是怎么了,竟然鬼迷心窍到如此失态的地步。
她怎么能忘记眼前的这个人,不论对谁都是一如温润如墨的样子,即便眼前站着的是他的宿敌,他依旧是神色不变,礼节周到。
“臣妾告退了。”齐妃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将方才弄乱了的衣服整了整,这才提上了食盒,行了一礼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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