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方云虎躺在一张破旧木板上,嘴里嚼着一片薄荷草,似乎被众多力工搅扰得有些烦闷,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昨晚酒醉醒来之后,先是和众多力工在棚户区内一通折腾,查找那突然出现的怪物,久搜无果之后,又忙着给死去的老何一家料理好事。
一顿忙活后躺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又被叫到码头来卸货,饶是以方云虎的好身体,这个时候也不免有些困乏。
见方云虎这般说话,其他力工登时顿时没有继续讨论下去,毕竟方云虎说得没错,帝国来的船又怎么样,跟他们这些码头上做工的人依旧是八竿子打不着,众人只是偶尔情怯感怀几句。
一个穿着件皱巴巴旧短褂,袒露着干巴巴胸膛的小个子力工砸吧着嘴,朝方云虎扯着嗓子问了声:
“方头,你说我们要等多久啊?这要是再不开工,时辰全耽搁了,凯斯顿那个黑炭头可是说了,介绍布利斯的船给我们卸货。”
“陈山你小子说什么!”
方云虎陡然从躺着的那块破木板上翻身坐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说话的小个子力工,“凯斯顿那张大嘴你也敢信,还有给布利斯卸船,呵呵,你小子想去就去,看看最后能不能拿到工钱。老子先说好了,到时候讨不到钱,可别回来求兄弟们帮忙!”
“对啊,就是,陈山你想什么呢?布利斯那是黑手会的头目,当初我们刚来不懂,多少人被骗去白做了苦力。”
“这小子缺心眼,不想着自己人,老想着外面的人。”
方云虎话音一落,身边两三个四十多岁的老力工纷纷朝陈山投去了鄙夷的眼神。
要说从帝国来的夏工大多数人都是被逼无奈,来这里挣口饭吃,但人数一多,鱼龙混杂少不了一些拈轻怕重、偷懒想找其他路子的人。
陈山就是其中之一,平日里大家一起干活,如果是重物件要两三人动手的,少不了替他多出好几分的力气。
“方头,方头,我这不是就是说说嘛。”
陈山见众人指责,连忙舔着脸朝着方云虎赔笑,“您是大伙的主心骨,肯定都听您的。就是大家都等了一个早上了,这眼巴巴的再不干活,今天可就断粮了。”
“行了,什么主心骨不主心骨的。”方云虎轻哼一声,抬起头朝那艘悬挂着黑底金边龙旗的大船缓缓靠近,接着开口道:“大概也就一会了,等船上人下完了,我们就开工。”
“好嘞!”陈山大声点了点头,应和一声,转而又朝着其他力工吆喝了一声,“大家伙莫着急啊,船靠岸下完了人,我们就干活。”
“谁要你在这多嘴来着。”
“皮猴子,你还是老实去给那些黑帮渣滓的人干活吧!”
众人看着陈山狐假虎威的模样,顿时一声声笑骂响起。
陈山也不着恼,似乎颇为享受这种感觉,依旧嘻嘻哈哈的和其他力工抱拳行礼,滑稽的动作却是让这码头沉闷焦灼的气氛逗得有了几分欢乐。
众人哄笑了一会,陈山目光滴溜溜地在人群之中扫过,突然看到了人群后方的一角,顿时眼里露出了几分惊奇之色,几步走到方云虎身边问道:“方头,你看阿楚这一上午的都在那比比划划的,做什么呢?”
“嗯?”方云虎被陈山这么一提醒,昏沉的脑袋里似乎才想起一起来码头开工后,裴楚一直没在眼前晃悠。顺着陈山所指的方向,转头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