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七旬,早已气喘吁吁了。
快要靠近覃晓旭的墓碑时,伍粱煦的脚步变得异常沉重,他一步步艰难地挪动着脚步,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花,慢慢地靠近墓碑。
伍粱煦交代伍韬买玫瑰花,不要菊花,而且全部是白色的玫瑰。
当年覃晓旭最喜欢白玫瑰,可是那个年代玫瑰花是极其稀少的,加上两人是地下情,伍粱煦只在一次出差的时候买过一朵白玫瑰送给覃晓旭,到现在伍粱煦都记得当时覃晓旭那个激动幸福的神情,仿佛拥有了全世界一样满足。
“晓旭,我来看你了!”伍粱煦扑通一声跪倒在覃晓旭的墓碑前,老泪纵横地看着墓碑上覃晓旭的照片,颤抖着手抚摸了上去。
这不是年轻时候的覃晓旭,照片上的覃晓旭已经四十多岁了。但依然是那么漂亮,大而明亮的眼睛,笑颜如花,眼角微微有了岁月的沧桑,更成熟更有风韵了。
“晓旭,你当年为什么不告诉我啊?你悄悄带着我们的孩子走了,这么多年你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吃了多少苦,你为什么不来告诉我一声?我知道我不是个好男人,我不配做孩子的父亲,但是如果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尽我该尽的责任啊!晓旭,我对不起你,我更对不起孩子,我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弥补你和孩子……孩子已经长大了,我不奢望他能认我这个父亲,我只希望他能过得快乐幸福。我已经老了,给不了孩子什么帮助,但只要孩子有需要,我会竭尽全力去帮他,但是我没脸见他啊!晓旭,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要是见了孩子我该说些什么?要是你还在就好了,你肯定会给孩子解释这一切的,对吧?晓旭……”
伍粱煦在覃晓旭的墓碑前长跪不起,断断续续哭诉着,忏悔着,言语中都是对覃晓旭和覃梓皓的愧疚,听得伍韬心里很难受。
这一刻,他开始后悔告诉老爷子这个真相了,为什么要让老爷子到老还要承受这样的精神折磨呢?
“爸,起来吧,晓旭阿姨会原谅你的。她一辈子都爱你,生前对覃梓皓说的是爸爸出差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这个真相是她在临走之前写信告诉覃梓皓的,覃梓皓也是最近才知道他自己的身世。”
伍韬把伍粱煦搀扶起来。
由于跪得太久,伍粱煦一时无法站稳,颤颤巍巍地坐到了墓碑前的台阶上,右手搭在墓碑顶上,反复抚摸着覃晓旭的照片,久久地凝视着。
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伍粱煦仰天长叹道:“当年晓旭是军中一枝花,她能爱我,我哪有抗拒的理由啊!飞蛾扑火般就迎上去,只是没想到自己一时的冲动会伤了她一辈子,是我的错啊!我不该这么做!晓旭,你当年要是不走,我们可能双双被开除,然后一起去浪迹天涯了吧!那就是另外一种人生了!”
伍韬站在伍粱煦身边,一声不吭地听着老爷子自言自语。
他很想说,你要是跟着晓旭阿姨远走高飞了,那你就伤害了我和我妈妈!话还没说出口,就听伍粱煦继续感叹道:“要真那样的话,我就对不起我家里的那个老婆子,对不起家里的孩子。横竖都是造孽,横竖都是我的错。这辈子我注定要辜负一个女人,晓旭,对不起,来生我当牛做马伺候你,希望你在天国没有苦难没有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