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的尖啸之声,不过也因为体积比较小所以速度也是不慢,很快就按着那些弩.箭去过的方向,直接射入了那个可能已经被弩.箭射成了刺猬的船舱。
火势瞬间蔓延而开,很明显后期射.进去的弩.箭都应该捎带了火油。
需得说,从第一根□□射.出开始,船上就已经有人在尖叫“有刺客”,可等到火势蔓延开来,“有刺客”便是转成了“走水了”。
可这时候铺天盖地的箭矢立刻不要钱一样朝着那艘船射了过去,火力压制,明摆着就是在防备着船上的人,甚至是在岸上的人靠近那艘船,然后提水救火。
“他们……是想即便射不死,也要活活烧死本……烧死我……”李沐终于是再按捺不住自己的恐惧,颤声开口。
水溶表情也是相当不好看了:“可他们是谁,又是从什么地方弄到的这些军械,更是如何知道……知道您的行船所在呢?我们明明是先行一步,随便找的一艘客船啊?”
黛玉跟着杨家先生见过的骚操作到底多了去了,这会儿倒是还没完全被吓趴下,只是沉声道:“船上有他们的人。”
“啊?”
黛玉轻声开口:“他们是谁这个说不好,从哪弄到的军械也不好说,但是如果是我安排这次暗杀。”黛玉抬起头看着李沐,眸子里面很纯良,说的话很凶残,“我会至少买通一个船上的人,地位不需要高,也不需要是个练家子,只需要在这个时候要从外面把门锁上,这就能保证,您二位绝对被烧死。”
“我们若跳水呢?”水溶道。
黛玉深深看了一眼水溶:“您会水,但这位公子呢?”
李沐心头突然一跳。
水溶水性虽然不好但至少会水,可他金尊玉贵,天生还不爱动弹,骑射课程都很敷衍,水性就……
真到了他们俩都在船上然后被如此强大的弩.箭压制着活活烧死的地步,水溶还有搏命跳水的希望,他就呜呼哀哉了。
若如此,为了把真正的死因传出去,他也只能给水溶一个贴身的物件,他死,水溶活下去,想办法告知天子江南事情复杂,让天子派个真正有能耐的皇子来主理此事,再清查军中哪的□□居然被动用了。
“可……”李沐深吸一口气,强行逼自己冷静下来,但心性纯良没见过世面如他,这时候还能问出“可楼船木质,这种刺杀如何能保证不殃及别人呢?”的话来
黛玉也不点破李沐实在是过于天真,只抬手一指:“一,他们并不关心会不会殃及无辜,二,您看,他们已经停了。”
——李沐再顺着黛玉的手指看过去。
好几艘大船大半夜的已经脱钩而去,半夜有风,又是顺水,跑的那叫一个麻溜儿顺利,而在没有了那几艘船暗暗射箭的火力压制之后,在船舱之后躲着的船工加上奴仆们都能够从容出来灭火。
可这时候,起火那个船舱加上周围的屋子,已经是烧得活人绝对活不下来了。
“三公子,现在……”水溶看向了这位受命下江南,一是长见识,二是盯着林如海的三皇子殿下,问道,“该怎么办?”
从来都只是好好读书,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但是骑射兵法却没一项能拿得出手的李沐颤声道:“阿……阿溶看呢?”
水溶知道今儿个可算是把这位文质彬彬的皇子殿下吓到了,连说话都轻了许多:“回京。”
“回京?”
“嗯。”水溶看向了黛玉,突然问道,“小公子的意见呢?”
黛玉笑了笑,那样温煦的笑容倒是让今夜惊魂不已的皇子殿下稍微冷静了一些:“还请三公子给在下一封手书,让在下能派个家人去船只那边通知二位的仆从,宣扬二位已然过世之事,麻痹那暗杀之人。而二位秘密潜行回京。”
“为何?”
“那些人明确便是冲着二位来的,也是要置二位于死地,可看样子二位似乎是没带太多人出来,明面上肯定打不过他们,不如索性遂了他们的意,传出二位已然过世的死讯麻痹对方,自己默默潜行回京,带足人手查明他们是谁,再做打算。”
李沐有些犹豫:“可是……”
“可是什么?”黛玉轻声道,“还有什么东西比命更重要的吗?”
李沐心里一跳。
可是他回京之后,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了,老爷子肯定雷霆大怒,这件事肯定不可能再交给他了。
甚至,事情办的一点都不利索的他,从此多半就被踢出能夺嫡的行列,等着做个闲散王爷了此残生而已了。
但是黛玉说的也对。
还强行往下走肯定凶多吉少,命只有一条而太子可以不做……
“小公子,实不相瞒,我此次下江南是受了父……家父所托来处理一些事情,若是半途而废……”李沐咬咬牙,还是决定问一问黛玉的意见,便模糊了关键信息,苦笑道,“家父也饶不了我啊。”
黛玉一笑,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可公子觉得,即便不回京,此间情势复杂如斯,公子能把伯父所托之事做完否?”
李沐:……
虽然你说的没错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扎心QAQ
确实是生平仅见,有史以来。
这会儿,永泰帝低下头看看那个正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还会一个顺手把那些液体都抹自己的龙袍上的傻儿子,不夸张的讲,他确实是在严肃认真地思考着把三皇子塞回孩儿他妈穆昭仪的肚子里然后装作自己没有这个儿子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