绰绰有余。他有心在男子身上大赚一笔,态度十分殷勤。
男子在他说话的时候不时瞄一眼门口,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对他展示出来的几张地毯似乎都不太感兴趣。马库托利斯正要让人再搬几张毯子出来,男子阻止了他,说:“这些现成的毯子我都不太喜欢,能否我给出纹样,请你们的织工织出来呢?”
马库托利斯犹豫了一下说:“我得先看看你的纹样能不能织,有些图是织不了的,织了也不好看。”
男子早有准备,让奴隶拿过来一卷亚麻布,说:“你看。”
亚麻布展开,上面画着盛放的玫瑰花丛,与一名背生双翼,手持弓箭的赤&裸美少年。
马库托利斯一呆,背生双翅、手拿弓箭,这样的形象按说应当是厄洛斯,可是画上的少年却分明是塞雷布斯的模样。男子温和地说:“如果能得到这样一张地毯,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说着打开一个钱袋,递到马库托利斯跟前。
马库托利斯低头一看,里面至少有二十来枚四德拉克马金币,金光灿烂,在阳光下耀眼生花。
现在雅典的金银比价是一比十四,这一袋金币抵得上地毯作坊一个航海季的收入了。
马库托利斯不由自主地接到了手里,钱袋沉甸甸的,把他手腕压的一坠。订购一张只是图案特殊些的普通地毯显然用不了这么大的价钱,男子所求什么不问可知。马库托利斯抓出几枚金币在手心里摩挲,内心剧烈挣扎,但最后理智还是战胜了贪婪,依依不舍地将钱袋还给了男子,说:“不行,这我们织不来,你另寻高明吧!”
他不是对这么大一笔白从天上掉下来的钱不动心,但近几年发生的一些事情让他有些畏惧塞雷布斯,他不敢对与塞雷布斯有关的任何事情擅作主张。
男子有些急切地说:“这只是订金!如果我能得偿所愿,我可以再付这个数目的三倍!”
马库托利斯不敢听那诱惑力巨大的数字,粗鲁地打断了他,说:“听我说!你想要什么,就正正经经去追求,来我这里拿钱砸是行不通的!你如果是真的要订地毯就订,不然就走吧,我不会为了钱出卖儿子!”
男子连忙道歉:“抱歉,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爱神对我的催逼太急切,我想亲近所爱之人的心情过于急迫,行为可能失当了。我当然是要订地毯的,这张画真的不行么?”
马库托利斯说:“不行,你换别的吧。”
男子说:“那我先从你们的现成货里挑挑。”又去看地上已经摊开的几张地毯。
正在他挑选的时候,塞雷布斯带着一个身形精悍的深色皮肤奴隶从门外进来了。他看到中庭里有客人,路过中庭时微微点头示意,男子的脸上忽然爆红,在他走近时居然慌乱地转过身背对着他。
塞雷布斯有些诧异,但没有理会,脚步不停走进室内去了。
男子在他离开后随便指了张地毯,付了个让马库托利斯满意的价钱带着地毯匆匆走了。
出去马库托利斯家门,他又蓦然站住,展开那张画看了半天,对着画上栩栩如生的少年喃喃地轻声说:“我为你画了张画,你愿意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