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的时候,他正在打电话,看见丁一进来他同样是没有看她,她把照片放在桌上后,就走了。她原以为他会跟自己要那些照片看,但是没有,就好像他不曾记得还给自己和小狗照过相?
想到这里,丁一把照片放进纸袋,收进一个档案袋中,将抽屉里的学习用品装在一个纸箱里,好像明天就要走了似的。收拾好这一切后,她居然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桌上的纸箱发呆。
彭长宜这几天忙的不可开交,不是出入丧葬现场就是坟地,沈芳规定他要是回家的话必须洗澡换衣服才能回来,另外,晚上超过九点不许回来,因为孩子小,怕他把不洁之物带回家。
别的机关干部几乎和彭长宜的待遇差不多,考虑到这项工作的艰巨性和不可预见性,彭长宜和任小亮商量后,在各个办公室都加了一张床,供夜间值班人员用。
这天,彭长宜见可能没什么事,准备下班回家,想在家舒舒服服睡个觉,最近一段时间他都没有踏实睡过。刚到家端起饭碗要吃饭,电话来了,是北关村主任老周打来的,说他的老泰山要不行了,岳母背着他,正在和几个舅子商量偷埋的问题,他是无意听到的,要工作队快点拿主意。
彭长宜说:“好,你密切注意,先设法知道老人到底咽气没咽气,我们马上就到。”
彭长宜已经跟市政府签订了责任书,辖区内不能新增加一例土葬。相比于平坟复耕,保证火化的难度要大的多。由于有了以前两次全省范围内的平坟复耕运动,这次平坟工作到不是很难,难的就是确保不新增坟头。
彭长宜说着就开始穿衣服。沈芳嘟着嘴说道:“单位就你一个人吗?别人都死绝了,别忘了你是主任,主任什么事都得亲自去干吗?”
彭长宜说:“这项工作不同寻常,我不亲自盯着稍微出点差错,到时麻烦的还是我。”
“北城也不是你一人的北城,我看人家任小亮穿的干鞋净袜的还陪老婆孩子遛弯呢?你到好,看看你成什么了,胡子拉碴,晒的跟煤球一样了?”
不知为什么,彭长宜特别反感沈芳拿他跟任小亮做比较,好像任小亮怎么着,他彭长宜必定要怎么着。想到这里就没好气的说:“他是书记,我哪能什么事都让书记出头啊。那样工作就被动了。”
“那你也是一把手啊,你手下的人哪?”
“我手下的人现在都在单位值班,就我今天回家了。”彭长宜生气了,“北关这户是个难啃的骨头,又是村干部的亲属,这事必须圆满解决。再有,我也不是什么事都是亲自去干,但是我总不能别人在前面冲锋,我在家里搂着老婆孩子睡大觉吧?那样的话以后就没人跟你干了,主任和书记的角色不一样。”
沈芳见说服不了他,就嘟噜着脸说:“晚上别回来了。下次再回来,把衣服脱在外面,扔在窗台上,不许穿着进屋。”
彭长宜瞪了他一眼。
“你知道外面都怎么骂你们吗?”沈芳突然说道。
“我不想知道,你也别学。”有些话他早就听说过了,但他不希望这话在经沈芳的嘴学说一遍。
哪知沈芳跟本就不顾忌他的态度,就说:“骂你们是挖坟掘墓的强盗,是土匪,还骂你们断子绝孙……”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