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几年,缅殿国内的局势有所好转,军政府又有统一全缅军政的打算了。前不久,军政府派了个特使来跟我打招呼,探听我的口风。”
“你怎么答复的?”沈牧问道。
“还能怎么答复?模棱两可,拿些屁话打发他走了。”方四海道,说到这儿又叹口气:“但我估计这一回没那么容易过关,隔壁克邦的游击队,不久前遭到了清剿,上千条枪,也没扛住几天。”
沈牧听完沉吟道:“方将军,如果政府军倾全力来打你,你撑得住么?”
方四海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我虽然有枪有炮,还有几辆破坦克,但政府军要真倾力来剿,也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沈先生,你是满世界跑的人,见多识广,给兄弟出个主意?”
沈牧没有正面回应他,反而问道:“缅殿境内各地的武装力量一般都是怎么运作的?”
“划地为王,各自为政,条件好的就在辖区里收税收粮,那摊上穷乡僻壤的,扛起枪打仗,放下枪还得耕地。实在没办法,走私,贩毒,绑票,甚至自己种毒制毒……反正也没几家过得好的。”方四海苦笑道。
沈牧听完,心里已经有谱了,敬他杯酒,分析道:“但方将军你不同,你手里的资源不是其他势力可比。”
“这个我也知道,可资源就在那儿,怎么变成钱?上回若不是沈先生帮忙,我好些东西都得烂在田间枝头。”方四海认真说道。
沈牧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说着,他停了停,后才详细解释起来:“政治这个东西我虽然涉猎不多,但在世界各地见多了政权的颠覆,江山的易主,有些意见,将军可以作个参考。”
方四海立马了精神,催促道:“请讲。”
“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永远都有灰色空间。”沈牧正色道:“缅殿为什么乱了这么久?归根到底,还是利益的问题。你手里有宝石矿,有动植药物产地,你自己虽然没有办法把它变现,但有人能。你就把他们请进来,大家利益均沾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方四海听得似是而非,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可又抓不住要害,一时急得心里猫抓似的痒,笑道:“沈先生,兄弟书读得少,你能不能说得直白点?”
沈牧看着他半晌,终于多说了一句:“朝中有人好办事。”
方四海闻言猛吸了一口气,好大一阵不言语,最后才试探着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找个高层靠山合作?”
“我可没这么说。”沈牧笑容里颇有些深意。
方四海终于确认他言下之意,一时豁然开朗,顿生拨云雾而见青天之感,一巴掌拍在桌上,声如惊雷道:“沈先生,听君一席话,胜似上大学!这个人情我欠你的,以后但凡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只管开口,刀山火海,再所不辞!”
沈牧显得很淡然:“客气了。”
“唉,吗的,我就是书读得太少,脑子里少那么一根筋!”方四海去掉一块心病,感觉浑身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