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那张脸跟谢绝几乎一模一样,除了鼻子下多了一撮小胡子,一时看得呆了。
谢弼见我直勾勾看着他,愣了愣,笑道:“怎么,被帅到了?”
我把谢绝和他相像的事说了。谢弼仰天大笑道:“不愧是我谢弼的儿子。”
顿了顿,他忽然面露凄色,慨然道:“唉,要是我能亲眼看到他,那该多好。”
我其实一直不太理解,如果谢弼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想告诉谢绝和谢妙,为什么单单只向谢妙托梦,却不对谢绝说?
而且入梦来找他的,既不是谢妙,也不是谢绝,偏偏是我这个外人?
谢弼却没直接回答我,反问我:“一阳,你知道什么是阴官印吗?”
“阴官印?”
谢弼点点头,转过身去,脱掉白斗篷,露出脖颈和肩膀相接处的一道刺青,闷声道:“这就是阴官印。有这个印的人,是地府的功曹。”
我凑上前去,见那是个沥青般黑褐色的纹身。
说是纹身,又不太准确,这犹如大小两只齿轮,轮齿和齿槽相契的古怪图案,就像是古代的烙刑,用烧红的火钳烙上去的一般,几乎全嵌到肉里头去了,看着都肝疼。
我问什么人会对他这么残忍,这不明摆着,将人像家奴那般使唤吗?
谢弼却笑了笑,道:“我说过,我是替你爸做事的。你这么说你爸,只怕不太合适吧?”
我一时哑口。
谢弼摸着我的脑袋,道:“其实你误会了。对我们来说,这阴官印,非但不是耻辱,反而是一种褒奖,一种身份的象征,就好比过去将军手中的帅印。”
我点点头,问道:“这么说,这地府之下,所有当官的,都有跟您一样的阴官印?”
谢弼摇头道:“地府有十大阎罗。每个阎罗有自己的辖地,也就有自己相应的阴官和阴官印。你爸是转轮王,所以我脖子上的阴官印,是两只齿轮。其他阎罗帐下的阴官,阴官印的图案,自然跟我这个不一样。而且,不到一定级别,是不会有阴官印的。”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谢弼重又穿好斗篷,问我道:“你知道十大阴帅吗?”
见我摇头,谢弼笑着道:“这十大阴帅啊,说的是每殿阎罗帐下的十位高官,鬼王、日游、夜游、无常、牛头、马面、豹尾、鸟嘴、鱼鳃和黄蜂。这十个人位高权重,所以后颈上都有阴官印。往下的功曹,是不会有这东西的。”
我心道无常、夜游什么的,我倒还听说过,这鸟嘴、鱼鳃、黄蜂都是些什么鬼。
我问谢弼:“那泰山府君帐下的七十二司,是不是也有阴官印?”
谢弼哈哈笑道:“那倒没有。泰山府君,地位还在你爸……大人之上,他才不爱搞这一套。当然,即使没有阴官印,东岳大帝帐下的七十二司,也是跟我们平起平坐的。”
我沉吟了半晌,接着问:“前辈,您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谢弼叹道:“你和小绝共处那么久,难道就不觉得奇怪,他跟你非亲非故的,为什么从你出事到现在,他对你不离不弃?他既是我谢弼的儿子,自然是要子承父业的。”
我心里一咯噔,已经有些明白过来,皱眉问道:“前辈,那您是……”
谢弼有些自豪地指着自己的白斗篷,道:“我是大人帐下的白无常。”
一时间,过去久久萦绕在我脑海里的一些难题,此刻几乎全部迎刃而解。
我爸是十殿阎罗中的转轮王,谢弼是辅佐他的白无常;我是转轮王的儿子,谢绝又是白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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