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尊敬,却也没有多少蔑视,只是很平稳的一句话。
苏长白十分平静地说道:“带路就好。”
见苏长白如此,甲略微笑了笑,不再说话,只是专心在前面带路。
原本以为甲会带自己去紫阳峰的后山,却没想到来到了紫阳峰的大殿之中。
带着极浅的笑容,苏长白走进了大殿。
紫阳峰的大殿。
大殿实在太大了了些,即便是站上几百个人,还是显得有些空旷,于是那高高在上的座位就有着俯瞰的权力,就有着无形的威严。
而这座位上坐的是一个老人,已经超过了耄耋的老人,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其带到墓地一样。这样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穿着一身崭新的道袍,好似十分疲惫地半躺在椅子上。
老人身上是崭新的道袍,就好似少女初长成的那种新一样。而这椅子更是雕刻着五爪金龙,比世俗间的龙椅更要华丽上无数倍,用尽了璀璨的宝石跟黄金。
将死的老人,崭新的道袍,华丽的龙椅,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协调。
如同将死的老皇帝一样,还贪恋着这张龙椅,将死也不肯放手,还想再一次地俯瞰满朝的文武百官。
这老人,便是东来山的师祖。
苏长白走进了大殿,就像是一棵竹子,长的自然而坚韧,绝不会因为任何东西而低头,十分平静地看着龙椅上的老者。
“请你来喝茶。”
“不必。”
“碧落血茶。”
“不必。”
东来山的祖师笑了笑,依旧半躺着,微微眯了眯眼睛,原本就已经被眼皮盖住的眼睛,现在只剩下一条缝隙。眼前的苏长白跟以前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
不知何时,大殿之中多出了四个人,占据了四个方向,而此时的甲也出现在了大殿的门口。
五人封锁了所有的路,将苏长白封锁在了大殿之中。
苏长白笑了,很自然的笑,带着很轻淡的嘲讽,只是十分平静地看着那位半躺在椅子上的祖师,不屑于说话。
师祖缓缓地开口说道:“确实,这些人显得有些多余。但是这四个人,一直以来,都挺想杀你的。”
苏长白没有去看围过来的那四位掌门,而是转身看向了身后的甲,说道:“你不去青云山?”
甲略微笑了笑,说道:“在去之前,我想见识一下您有多强。”
“文启是我的弟子,我有多强他就有多强。”
甲略微低了一下头,回想着当时他踏出的那一步,回想着赵文启当时的反应,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后退了一步,说道:“那我去青云山。”
于是,甲走了,去青云山找赵文启。
剩下的四人自然是东来山的四位掌门,除了飞来峰的洪师伯,除了静心涧的林师伯,剩下的四位掌门此时围了过来,目光中有杀意涌动。
没有阻拦甲的离开,东来山的师祖缓缓开口道:“虽说他们四人杀不了你,但是消耗你还是可以的,毕竟,你这具身体支撑不了多久了。”
苏长白对着东来山的师祖淡淡地说道:“这具身体杀你足够了,只是他还未回来,本来应该是他来杀你的,现在只能我来代劳了。”
被苏长白这样无视,擎天峰的罗掌门说道:“苏长白,你还以为你是以前的你吗?你老了,不再是白衣剑神,现在的你能够战胜我们四人都是两说!”
碧霞山的掌门也淡淡地说道:“三尺无温,当年确实如此,可是现在,无温的将是你的尸体。”
九曲山的田掌门已经拔出了手中的剑,冷冷地说道:“你也不过是春秋战中的一个失败者罢了,现在已经腐朽了,你还有什么自傲的资本?等将你杀死,你曾经骄傲的资本都会成为我们的东西!”
肥胖的金山米师叔眯着眼睛,缓缓走着,说道:“从巅峰跌落成现在的模样,一定很痛苦吧!恐怕穷尽你的想象,恐怕也不会想到会死在东来山几个小人物的手上。”
对于多年前突然冒出来的苏长白,这四大掌门的心中一直有着嫉妒以及憎恨,因为苏长白的境界太高,高出他们太多。一个小师弟就已经压的各位掌门喘不过气来,现在又多了一个苏长白,简直让人绝望。
对于高境界,一直都是修行者的毕生的追求。能够跟高境界的人攀上关系,得到一丁半点的指点,自然是梦寐以求的事情。
可是,这十多年来,正是苏长白从没有对他们表露出什么,这便成了他们之间的仇恨。嫉妒逐渐转化成了仇恨,而这种仇恨唯有夺了苏长白的一切造化才是消解。
有时候就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一些人,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总是敌视你,甚至想杀死你。
总有些人,见不得别人超出自己太多,或者说超出自己一点都承受不了。
看着向着自己走来的四位掌门,苏长白微微笑了笑,伸出了手,一片碧绿的竹叶飘落到了指间。
苏长白淡淡地说道:“碧落血茶,大概是用血做的,既然你请我喝茶,你又舍不得拿出来,那我就请你喝一杯碧落血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