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禾心里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城墙,被老太太这一句话就出现了裂缝。
抹了把脸,尽量用平常的语气温声说着:“我没什么事,您放心,我就是现在要出去一趟。”
“现在出去做什么?你什么都不要做等医生给你检查了再说。”
“妈,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真的没什么。”喜禾看着程霁月,撒了谎,“我是有要紧的事要出门。”
秦慕很不放心的握了握她的手,“这手这么凉,外面又这么冷,怎么就这时候非出去不可呢。老二呢,他不陪你?”
“他也还有事要处理,真的没关系,您放心好了。”
喜禾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说,秦慕纵使是担心也不能强拉着她留下来。
只是把她的外套拢了拢,交代说:“那你注意不要在外面多待,不然肯定会生病的,啊?”
“好,我知道了。”
喜禾没有说,她们也就以为是有人送她。
其实是除了陆呈川,谁也不知道。她也就没让任何人送她。
从陆家的院子走出来,迎面的风吹的她忍不住往围巾里缩了缩。
顶着寒风徒步从这片住宅区走出去,才拦了一辆计程车。
“小姐,去哪里?”
喜禾报的是祁汝愿在京州的另一个住处。
祁汝愿走之前就已经把房间的密码告诉了她,只不过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坐在车里看着外面的景色飞快的倒退,喜禾觉得有点恍惚。
不知是身体缓过了劲,还是这两天没有休息好,全身的骨架都酸软的疼。
下了车风一吹,立刻就头昏脑涨起来。
好在祁汝愿的这个住处她之前来过几次,也算是熟悉,才能摸清楚。
在小区外面的药店买了点药和食物,才进去。
因为祁汝愿工作的原因,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过来住,所以经常就会有家政过来打扫,这也就让喜禾省了收拾的力气。
她烧了热水,把买的面煮了,随便吃了一点之后按照说明把药给吞下去,才拖着疲惫乏力的身体进了卧室。
这套房子的视野还算不错,从喜禾住的房间的角度能看见远处在夜色和五彩霓虹笼罩下的江面。
江边有不少的人,游玩亦或是散步,紧挨着的公路上车辆汇成了一道河流。
烟火气十足。
喜禾突然就感觉到从脚底扩散开的冷意,打断了她本就不高的兴致。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夜灯,光线昏沉,她躺下几分钟就晕晕乎乎的陷入了梦境。
这几年来唯一能让她繁复梦起的,无非就是两年前的事情,一遍遍的换个方式在她的脑海中放映。
她越是想要醒过来,就陷的越深。
最后的梦境变成了下午在陆家的场面,她站在阳台上,倾身倒下去的时候瞬间惊醒了过来。
满头大汗,有几缕头发粘在脸上,浑身都难受不已。
喜禾缓了会儿,拿手机看了下时间,距离她睡过去才两个小时而已。
再也没了睡意,起床去洗了把脸,才感觉自己似乎是发烧了。
怪不得都有力气头脑还晕晕沉沉。
把来时买的药又吃了一遍,喜禾倒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外面的天有了亮意,一坐起来头疼欲裂,忍不住皱起脸去简单的洗漱一遍。
坐在电视前吃早饭的时候,喜禾听见宁随月的名字。
平静的拨回去,果然说的是宁随月。
昨天才知道事情大概是怎么样的喜禾没有想到这么快这件事又被播了出来。
喜禾看见的时候就已经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所以新闻放完她的一碗面也全部吃掉,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收拾了碗筷刚起身放在一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在这空旷的房间里有瞬间变得刺耳。
喜禾看见号码一时间不知道该是喜还是忧。
……
……
被供出来的梁嘉禧虽然找了霍存意将她接出去,但是霍存意不傻,霍家的人也不傻。
好不容易从霍家躲出去,在自己的住所躲着。
没想到却看见宁随月的事。
本来就不算冷静的心思这下彻底慌了。
她给宁随月打电话,不出所料的打不通。
知道自己躲得过初一躲不了一辈子,在家里想了半天,还是打扮严实的出门了。
从小到大也算是娇生惯养着长大的,梁嘉禧的心理哪里经得住这一番变故。
她虽然很想去找宁随月问清楚,但是现在去警局无异于自投罗网,所以只能咬牙吞下这口气。
她打车去了医院,正是陆无忧住着的那间医院。
过了这么一段时间,热度的撤销,进出早已没有之前那么小心了。
梁嘉禧很轻易的就找到了陆无忧所在的楼层。
门口意外的没有守着人,梁嘉禧压低了帽檐,小心翼翼的开门。
果然看见里面躺着的女孩。
蹑手蹑脚的走进去,纵使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也还是壮着胆走过去。
站在床边看着没有动静的陆无忧,梁嘉禧渐渐伸出了手,“你别怪我,只要你不醒,就没事了。只要你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