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用。”谢临云笑了,“我这朋友的速度,比我们赶路快多了,只要它愿意,不消十日,它就可以从洛阳赶到终南山。”
轻车简行如王重阳,从终南山过来,也走了快一个月,这还是他路上根本没有多耽搁的情况下。
结果谢临云却说,她的朋友十日就能做到了?!
王重阳光是想想,就被骇得不轻,因为他看得出来,谢临云并没有说谎或开玩笑,她是认真的!
就在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时候,他听到远处空中,传来一阵极不寻常、与今日天气完全不符的风声。
作为一派之主兼天下第二,王重阳的反应,在江湖中自是最顶尖那一挂,他几乎是瞬间抬起了头,朝风声来源处看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几乎能有洞庭湖主半个车盖大小的巨雕,毛发凌乱,翅膀上还沾了一点血,雕喙上也是。
看模样,应该是进食进到一半匆匆打断,然后迅速穿过树林而来的。
它体型庞大,眼神也十分凶悍,在王重阳上方盘旋了一个来回后,才落到谢临云的马车顶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而谢临云也在这时重新撩开了车帘,她抬头看了黑雕一眼,笑意盈盈道:“看来你这几天吃了很多东西啊,比来时重了不少。”
王重阳:“?”所以这就是你朋友?!
紧接着,更叫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黑雕听了她的话,竟露出了类似委屈的表情,还俯身把脑袋送下去,蹭了一下车帘。
谢临云见状,总算朝它伸出了手。它立刻高兴起来,扑楞着翅膀,把自己的脑袋搁到她手上,欢快地甩了甩。
围观整个过程的王重阳觉得,这雕在谢临云面前,真是半点猛禽的架势都没有。
洞庭湖主真是个神奇的人,难怪能当上天下第一。
另一边谢临云给黑雕顺了会儿毛后,就重新倚了回去。
软塌太舒服,如果可以,她真想就这么不下去,一路倚到终南山。
但就在她往后倚的时候,黄药师忽然阻止了她。
“等等。”他说。
“怎么了?”谢临云问。
“你的手。”他提醒她,“沾了雕身上的血。”
雕活蹦乱跳的,完全没任何受伤的痕迹,所以这血八成是它捕猎过程里,猎物留下的。
黄药师扫了一眼,发现这即将干涸的血迹似有发黑之兆,当即皱起了眉:“它可能来之前在吃毒蛇之类的东西。”
他年纪小,但涉猎很广,这两年除了武道,还研究过医经。
“毒物的血,几乎都带毒,沾染不得。”他说。
谢临云说可她没什么感觉,想来不是什么厉害的毒,至少影响不到她太多。
他还是紧锁眉头,道:“不论如何,起码先把血洗掉。”
话音未落,他就从一旁的柜中取出了一小坛酒。
谢临云想说她自己来就好,结果这洁癖深重的少年大约十分忍受不了她那一手腥味,直接不由分说,抓过了她的手腕。
为免用酒冲洗时,酒液弄湿车内的织毯,在倒酒之前,他还从塌下抽了一个小木盆出来。
谢临云目瞪口呆,她都不知道塌下还有这玩意儿?!
在她目瞪口呆的时候,黄药师已经给她认真冲洗了起来。
他动作很轻,也很快,不消片刻,便将她手上大部分血迹冲了个干净,唯有掌心那一点,还是红的。
迟疑了一瞬后,他翻过她手腕再松开,伸出指尖触了上去,道:“还有一点。”
谢临云低头看了一眼,立刻笑着表示,那不是血迹,那是她一块小胎记。
“我师父说,当年他捡到我的时候,我右手一直紧握成拳,握了一年都没张开,后来好不容易松开,发现里面有一小块红色的胎记。”她停顿了一下,又用空着的那只手指给他看,“你仔细瞧,形状还有点像枪尖呢。”
古人信天意,就算是执意参悟破碎虚空,欲破天而去的那些绝世高手,也很难完全不受影响。
当时厉若海见到这块小胎记,第一反应是,他们师徒果真有缘。
后来谢临云跟着他学了燎原枪法,浪翻云为此表示可惜的时候,他难得开了个玩笑:“若是临云手里是一柄剑,那我绝对让她跟你学剑,可她手里是枪,可见她生来就是应该继承燎原枪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