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静静其实不太相信这两个突然出现的人会帮她, 但在他们的一再强调下, 她还是决定赌一把。她辞去了工作, 带着女儿躲到了外省一个大学同学的家里。
这样的事以前她不是没有做过, 可她不可能不和人联系, 她的一切都在那座城市。她只要一回去就会被找到,然后重新回到无边无际的噩梦里。
“你这是要做什么?”慧知却是好奇, 问道:“她走了,你要怎么劝她?”
“你莫不是到现在还觉得劝她有用吧。”牧云闲依然和慧知坐在那落地窗边, 瞧着天边的晚霞,淡淡道:“你还记得, 我上辈子问你,她求什么?”
不等慧知回答,牧云闲便接着道:“她求得是未来。”
“你劝她放下,就把这任务从根子上弄错了。要是按着你的思路走,劝她放下,就只能劝她接受这个注定会杀了她的丈夫,无怨无悔的迎来她上辈子的悲剧, 这岂不是舍本逐末么。她要什么, 你给她就是了。她要走过这段不堪的人生, 带着孩子迎来新生活, 这难么?”
最后,牧云闲捻着茶杯, 带着种难以捉摸的神情, 总结道:“对她来说当然难, 不然要你来干什么。花了十分之一的寿命,只换来几句闲话,你不觉得太便宜你自己了么。”
慧知愣了半晌,而后道:“可这……”
“这是任务的前百分之六十进度,若没有这些,你劝她再想的开,也无异于空中楼阁。”牧云闲道:“我这样说你懂吗?”
“也罢也罢。”和尚笑道:“本来就是请你来帮我的,要是我还不谦虚点,岂不是太过了点。”
他说完话又好奇:“你要怎么办?”
“等晚上。”牧云闲笑道。
。
郑波晚上回到家里,发现灯被关着,厨房里没有饭菜的香味,瞧着并不像有人在的样子。他将家里的门都推了一遍,喊着:“静静,静静,我回来了,我给你买了花……赔礼道歉,咯。”
他打了个带着酒味的嗝,又将整个房间找了一次,最后来到卧室,翻了翻俞静静平常放手机和证件的地方,果然发现它们连着俞静静常穿的衣物一起不见了,便戾气涌上头,嘴里嘟囔了一声:“臭婆娘。”倒在床上,心里盘算着,等明天它回来了,看自己怎么收拾她。
醉意夹杂着困意一起袭来,他正迷迷糊糊准备睡去,隐约间,眼角瞟见了一个人影,飘在窗外。顿时吓了一跳,睁大眼睛,发现那只是窗帘的影子,还没松口气,一杯水被直接泼到了他的脸上。
“清醒点了吗?”他听见一个温和的声音对他说。
郑波彻底清醒了。两个人,在三更半夜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房间里,这怎能不让人害怕。他全然没了打老婆时的胆色,颤声道:“你们……你们这是……”
“我们是……你的报应啊。”牧云闲的脸掩盖在口罩后面,声音也有点闷闷的,里面却带着笑意:“听说你喜欢打人吗?”
他话音还没落,一只鸟出现在了他的房间里,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那鸟个头不大,却是出奇的神气,打他的时候眼神中还带着点骄矜,仿佛打他是脏了自己翅膀似的。那鸟打完不解气,又给了他一巴掌,之后才扇扇翅膀,飞起来,落在了说话那人身上。
郑波怒极,却不敢激怒这两人,便慢慢站起来,说:“你们……要钱还是要什么,我都给你,别伤害我。”他说着话往门口退去,还摸着口袋,想想手机似乎是被他扔到客厅去了,想着要去报警。
牧云闲看出他的打算,也完全没动,悠闲坐下,轻轻叫了声:“重明。”
郑波突然听他说话,还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忽然又见那只鸟飞起来,翅膀爪子嘴并用,兜头就是一顿痛打。他余光瞥见,刚说话那人始终看笑话似的看着他。
他家打人的动静多了去了,邻里管过几次闲事,就再也不理了。现在报应来了,他喊得声音再大也没人理他,等那只鸟打够了,终于落回男人肩上,他是半点脾气都没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牧云闲站了起来,继续温和道:“我明天还来。”
郑波眼中有着惧怕,看着这两人大摇大摆的离开了他的卧室。等过了快十分钟,他才冲出去,拿起手机报了警。
后来的事出乎他的意料,警方听说有人闯进了他的家,一开始也是高度重视,派人来查探过一番后,竟然发现……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他说有人用杯子里的水泼了他,可上面并没有指纹。他的指纹也没有被破坏,像是这个杯子从没有第二个人动过。
他说那两个人是从窗户进来的,可窗户上别说手印了,连脚印都没有一个,外侧的灰尘都一点都没有少。
要不是脸上的伤痕还在隐隐作痛,郑波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
一个警察过来看了看他脸上的伤口,好气又好笑的说:“不是人打的,就是鸟拍的啄的。”
“我说了,刚刚就说清楚了,是鸟打的啊,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呢?”郑波气急败坏道。
“什么鸟这么听话,让他打人就打人,看你脸上这伤,鸟体型也不大,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就能被一只鸟打成这样。”警察过来仔细看了两眼,然后警觉道:“你和我描述描述,那只鸟是个什么样子?你打伤了它没有,我告诉你啊,要是你不小心伤到了保护动物,够你喝一壶的。”
郑波:“……”
“刘哥,我们刚去邻居家里问过了,确实是听见了一个男人的惨叫声,但说话的声音就没有了。”小警察打着哈欠进来,说:“别的也没什么动静。”
“行了,走吧。”姓刘的警察好气又好笑:“应该是没什么大事了。”
“啊?”小警察傻眼了:“那咱们怎么写啊?”
“某居民晚上睡觉没关好窗户,被野生动物攻击了,还能怎么写。”警察道。
“哎哎哎你们别走啊!”郑波气道:“他们说他们明天还来!”
“那你明天再报警。”警察这样说完,就走了。
他却不知道,今天之后,他是再也找不到证据了。牧云闲曾有一世当过妖怪,还有一世在高科技背景的星际修炼过精神力。虽然普通背景的世界不允许太强大的存在,对他的力量又限制,但他剩下的那一点,对付郑波这样一个只会打老婆的菜鸡已经是足够了。
今天攻击他的这一次是为了建立足够的精神联系,再往后,连面都不用和他见了。
第二天郑波鼻青脸肿的去上班,受了好一通嘲笑,晚上回了家,检查了一遍门窗,把他们都关好,才不算踏实的睡了觉。
午夜时分,他懵懵懂懂睁开眼睛,似醒非醒之间,只觉得渴,想去倒杯水,这时他又被卧室椅子上坐着的人影惊呆了。
“可算是醒了。”牧云闲唇边是满满的恶趣味:“不是和你说了么,今天还来,你怎么就睡了。”
他吓得半死,脚下一滑,直接摔倒了。剧痛从他膝盖处袭来,他直接趴在地上站不起来了。他看见有个黑影,从远处一点点靠近,然后又是玩味的笑声:“疼么?”
郑波连滚带爬的想远离他,不顾自己膝盖上的伤势,只想走的远一点,可他家地面却不知怎么的,滑的像冰面一样,他每走一步都会摔跤,还没等牧云闲打他,他就快把自己摔死了。
牧云闲在他身后一点点靠近,他浑身剧痛,但也不敢停下脚步。他被逼到了墙边,无路可走了,只能从窗户跳下去。他咬咬牙,推开了窗户,闭上眼睛,想着,不过是三楼而已,摔下去也不会死——窗户外面迎接他的可不是下坠的失重感,眼前一黑,他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
他正躺在床上,旁边的闹钟显示着和刚才‘醒来’ 时一样的时间。
是梦?他松了口气。卧室里一片漆黑,使他分不太清楚现实和虚幻。郑波喘着粗气,突然听见有人敲了下他的窗户。
还是那张被遮了大半的脸,眼中透着和气的笑意。郑波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在告诉自己,他明天还会来。
家,他是彻底不敢住了。又一次下班后,他住到了朋友家,酒店里,甚至主动揽下了一份到偏远地区出差的工作。然而不论他跑到哪里,那个人都会如约而至。
一开始,那个人口中说是要揍他,其实对方并不怎么亲自动手,他有足够的想象力去玩他。郑波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招惹了这样一个了不得的妖怪,想了不少法子,请大师治他,却始终没有效果。
睡觉成了他最害怕的事,可要是不睡,白天就没有精力,工作上频频出错,上司已经对他非常不满。他觉得自己已经快疯了。
在他疯之前,对方终于玩够了。
“你到底要什么?”
在梦境里,郑波满眼都是红血丝,向着对方咆哮:“你到底是谁,你要干什么?!”
牧云闲蹲在他跟前,说:“不干什么啊,打人……不是很有意思吗,你不是很喜欢。”
“俞静静?。”郑波恍然:“看我不...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