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地盯着云深,“姓云的,你是不是吃定了我?”
云深微微弯腰,躬身朝关老黑看去。两人目光在空中接触,关老黑想要压制云深,反被云深压制。
云深轻声一笑,“关先生,说话不要这么粗鲁。都说了在商言商,你没钱就说出来,凡事都好商量。”
关老黑嘿嘿笑了起来,“姓云的,我知道你的目的,你就是看中了我手中的药材。想要,拿东西来换。”
云深挑眉,“关先生,有件事情我想你没搞清楚。现在是你欠我们安和堂钱,不是我欠你。账目不结清,我不会让关先生踏出安和堂一步。现在,关先生要么给钱,要么拿药材抵账。除此之外,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关老黑嘴里发苦,心里发怒,“云深,我就明着告诉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云深一脸淡定,“关先生,在你付清医药费之前,我不会要你的命。我不仅不要你的命,我还要将你好好养起来,就跟养猪仔一样。”
“你,你……你这个黑心烂肠的毒妇。”
云深翻了个白眼,真没劲,一个大男人说话做事一点都不干脆。
云深干脆站起来,吩咐孙可,“将他带到后院关起来。什么时候肯付账,什么时候放他出来。平日里每天一餐,保证他不饿死就行。”
“是!”
孙可提着关老黑朝后院走去,关老黑破口大骂。云深听不得污言秽语,干脆给关老黑下毒,让关老黑暂时变成哑巴。
关老黑成了哑巴,安和堂总算安静下来。
云深揉着眉心,刚回来就碰上这糟心事,真让人郁闷。
李思行端来一杯咖啡,放在云深手边,关心地问道:“师姐,你没事吧?”
云深摇头,笑道:“我没事。就是被关老黑吵得脑仁痛。也不知道关老黑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竟然知道‘百斩骨’是从师父那里流出去的。”
李思行说道:“关老黑朋友遍天下,只要他肯用心,迟早会打听出来。只是赶巧了,恰好是他在安和堂治病的这个时候知道了这件事。师姐,你打算怎么处理关老黑?要不要和师父说一声。”
云深端着咖啡,想了想,“肯定要和师父说一声,让师父有个准备。至于关老黑,先关他几天,把他脾气磨一磨。等他结了账,就将他赶出去。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大家两不相欠。”
“我担心关老黑没那么容易想通。”李思行皱着眉头。
云深动动嘴角,说道:“他迟早会想通。就算他想不通,我也有办法让他投鼠忌器。”
李思行眼睛放光。每次云深要对付什么人的时候,李思行就特别兴奋。这就意味着他又有了练手的机会。
云深好笑地看着李思行,“师弟先别急。等过几天,关老黑还不识趣的话,你再动手。只要你不把人弄死,怎么搞随便你。”
“多谢师姐。知我者师姐也!”
云深放下咖啡杯,将腿蜷起来,整个人窝在沙发上,舒服得想要叫唤两声。
云深将头靠在沙发上,微微眯着眼睛,“师弟,视频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这件事到底什么情况,我都没听你说。”
李思行将一杯水放在云深面前,他知道比起咖啡,云深更喜欢喝水。
“视频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拍视频和发视频的人是同一个人,和我们同校,读高二。因为喜欢张诗雅,而你和张诗雅有矛盾,爱屋及乌,所以他也讨厌你。发视频到网上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曝光你,让你出丑。”
云深哑然失笑,没想到这事还牵涉到张诗雅。
云深问道:“那他为什么事发当天不把视频发到网上,而是等过了一两个月才发到网上。”
李思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因为他怕你。他说他拍视频的时候,你朝他看了眼。他以为你记住了他,回去后一直担心害怕,生怕你去找他麻烦。过了一段时间,见你没动静,又长期不在学校,他以为没事了,于是就将视频发到了网上。”
云深哭笑不得,这是什么破理由。
“师弟,我有这么吓人吗?高二的男生竟然会怕我?”
李思行低头,偷偷一笑。
笑过之后,又一本正经地说道:“师姐,你不清楚你的威力有多大。虽说你在学校不怎么理人,也从不管事,可是在大家的眼里,你就是属于惹不起的人物。
有人说,你自带一种气场,属于老大的气场。你一走出去,给人的感觉就是老大来了。别说高二学弟学妹,就连高三不少人都怕你。”
云深失笑,“没想到我在大家心目中,是这样的印象。”
云深拖着腮,皱眉深思,“师弟,我平日里很凶吗?为什么大家会有这种错觉?”
李思行摇头,“师姐当然不凶,师姐只是为人冷漠了点。不过我觉着这不是大家的错觉,师姐本来就有一种气质,像个天生的掌权者,杀伐果断,独断专行。总之,牛得不行!让人打心眼里佩服。”
云深眨眨眼,没想到她会给人这种感觉。看来上辈子对她的影响真的很深刻。那种上位者的气质,几乎已经刻在了她的血脉里,不由自主的就会流露出来。
云深伸伸脚趾头,问道:“那个男生,师弟是怎么处理的?”
李思行说道:“删除所有备份视频,顺便给了他一个教训。”
具体什么教训,李思行没详细说,云深也没问。
云深伸了个懒腰,“也就是说,视频事件彻底解决了。”
“是的。以后网上应该不会再出现这则视频。”
“那就好!公司进入正轨,视频事件也料理干净了,接下来我终于可以休息一段时间,重新回到学校做个好学生。”
云深感慨,好久没去学校,她真的有些想念。
早上,云深跟着李思行一起来到学校。
云深的回归,在高三年纪引起小范围的骚动。
不过大家都忙着备战明年的高考,骚动只持续了一会就安静下来。
云深坐在教室里,就发现班上多了一个人,一个男生,很帅的男生。
云深好奇地朝李思行看去。
李思行努努嘴,小声说道:“新转来的,叫司誉。已经被学校女生封为校草。”
云深笑起来,校草?
当初谢未真没出事的时候,也被女生封为校草。如今谢未真不在了,新来个司誉,转眼就取代了谢未真的校草位置。
云深对这个叫司誉的男生不感兴趣,她翻开书,认真看起来。
司誉却在偷偷关注云深。
云深比照片上还要美,也比照片上更冷。大家都说云深气质高冷,这话果然没有说错。这样也好,挑战大,才更有趣。
上午很快过去。
中午云深在食堂吃饭。
刚吃了几口,司誉端着餐盘来到云深面前。
“我可以坐吗?”
云深抬头瞥了眼司誉,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
司誉就当云深默许,和云深面对面坐下来。
“认识一下,我叫司誉,刚转校过来。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同学。”
司誉对云深伸出手,脸上挂着笑容,显得十分友善。
云深瞥了眼司誉的手,然后低头继续吃饭。
司誉不觉着尴尬,反而觉着很有挑战。他收回手,笑道:“他们都说你很高冷,果然如此。”
云深放下饭勺,冷漠地看着司誉,“你不饿?”
司誉摇头,“上了一上午的课,我现在很饿。”
云深超嘲讽一笑,“既然饿,为什么不闭上嘴巴吃饭?”
司誉愣住,云深高冷,早有预料。可是没想到云深说话,会如此的不客气。
司誉有点小小的尴尬,轻咳一声,“你说的对,吃饭的时候不该说话。”
司誉说完,埋头吃饭。
云深也埋头吃饭,对于司誉,她半点兴趣都没有。
吃完饭,云深离开食堂,直接回教室。
司誉就跟在云深身后,见云深始终不理他,司誉干脆走过去,和云深并排走在一起。
云深扫了司誉一眼,没搭理他。
司誉却问道:“云深,你总是这样不近人情吗?”
云深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司誉。
司誉露出自己最帅气的一面,“云深,我们是同学。同学之间,不应该友善一点吗?”
云深面无表情地听司誉说话,等司誉说完,云深才说道:“你废话真多。说完了吗?说完了,就不要再打搅我。”
云深不再搭理司誉,扭头就走。
司誉尴尬的笑了笑,以他的长相,在女生面前,从来都是无往不利。第一次踢到铁板,就是在云深面前。
不过司誉并不气馁。温柔听话的女生,他见多了。反倒是云深这种不假辞色的女生,他还是第一次见,非常有新鲜感。
下午上课的时候,司誉没有骚扰云深。
一直等到上完晚自习放学,司誉开着车停直接在云深跟前,“云深,时间这么晚,不如我送你回去?”
云深盯着司誉,突然笑了起来,只是笑容有些邪恶。
云深撩了下头发,笑着问道:“司誉,你是不是觉着自己长得很帅,家里又有钱,只要是个女的,都会拜倒在你的牛仔裤下面?”
“我没这么想,我只是单纯的想送你回家。”司誉特别真诚地说道。
云深哼了一声,“谢啦!不过我不需要你送我回家。我自己有车。”
云深指着自己的自行车,大声说道。
司誉低头一笑,然后认真地问道:“云深,你是不是对我有成见?”
云深反问:“你说呢?”
司誉摊手,很无辜的样子,“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惹你不高兴。要不你告诉我,我尽量改正。”
云深摇头,“不用这么麻烦。只要从今以后你别出现在我面前,我对你就不会有任何成见。”
司誉皱眉,一脸为难地说道:“这个要求,恕我做不到。云深,我是诚心诚意和你做朋友,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云深嗤笑一声,“看来你不是听不懂我的话,而是故意装傻。既然如此,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云深不再理会司誉,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司誉开着车跟在后面,一副要跟着云深回家的态度。
不少女生都看到了这一幕,都对云深很不忿。
“我就知道云深一回来肯定没好事。”
“哼,云深就是仗着一张脸长得漂亮。司誉那么帅,主动和她说话,她竟然爱理不理的话。给脸不要脸,云深就是个贱人。”
“对,云深就是贱人。可是司誉为什么会看上云深?学校里漂亮的女生那么多,司誉的眼睛瞎了吗?非得缠着云深。”
“不准你说司誉。这一切都是云深的错,和司誉有什么关系。”
高三三班的几个女生听到这番话,一个个都冷笑起来,“你们挺能的啊!有本事当着云深的面,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啊!都不敢啊。哼,一个个都是小人,只会在背后说三道四,全是八婆。”
“你骂谁八婆?”
“骂的就是你们,你们全是八婆。”
“你才是八婆。谁不知道你们三班的女生全都在添云深的臭脚。我们不像你们,我们没你们那么下贱不要脸。”
“找抽是吧。你骂谁下贱?”
“谁接话骂谁。”
“欠揍!”
一巴掌挥过去,一场混战开始。
不过这场混战还没真正打起来,就被迫中止了。
蔡小艺从花丛里走出来,“谁打我?”
女生们面面相觑?
蔡小艺捂着头上的伤口,已经流血了。有人用砖头打她,她连对方是谁都没看清。
蔡小艺盯着在场的十几个女生,“说话,谁打我?”
“我们都没打你。”
十几个女生异口同声地说道。
蔡小艺按着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谁这么狠毒,用砖头打她,这是要将她往死里打的节奏啊。
“那你们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蔡小艺质问所有女生。
女生们纷纷摇头。除了蔡小艺,她们谁也没看到。
蔡小艺郁闷得不行,被人打了,连打人凶手都找不到。
蔡小艺头晕,感觉有脑震荡。
蔡小艺叫了两个女生,扶她去医务室处理伤口。等她找出打人凶手,她非得将对方往死里打。
因为蔡小艺的缘故,两群爆发冲突的女生握手言和。
女生们纷纷议论,蔡小艺被打,肯定是有人在报复。
高中三年,蔡小艺仗着张诗雅撑腰,没少欺负人。如今张诗雅出国去了,蔡小艺失去了靠山。
这个时候,以前被蔡小艺欺负的人,肯定认为时机已到,于是暗搓搓的报复蔡小艺。
蔡小艺今天被人敲闷棍,就是最好的证明。
第二天一早,云深来到教室,就看到蔡小艺头上包着纱布,脸上还有青紫痕迹。看上去极为狼狈。
在安和堂买养肤膏的热心女生,偷偷告诉云深,昨晚蔡小艺在花园里被人打了。蔡小艺连打人的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蔡小艺竟然在学校里被人敲闷棍,真是出乎意料。
云深笑道,“张诗雅一走,蔡小艺就成了众矢之的。凡事有一就有二,蔡小艺以后还会被人敲闷棍。”
蔡小艺趴在桌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坐在最后一排的丁晓月偷偷看了眼,又赶紧埋下头装作看书。
谁都没有发现,丁晓月嘴角翘了起来,显得很开心。
课间十分钟,云深走出教室透气。
丁晓月突然走到云深身边,低着头,飞快地说道:“谢谢你,云深。你以前对我说的那些话,我现在全都明白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站起来,靠我自己。无论如何,我都该谢谢你。”
说完,丁晓月就跑开了。
云深一头雾水,没头没尾的,丁晓月到底几个意思?
上课铃响起,云深回到教室。
看着头上包着纱布的蔡小艺,云深心头一动。不会吧?
云深朝身后的丁晓月看去,难道真的是她?
丁晓月敲蔡小艺闷棍,这,这是真的吗?
丁晓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彪悍,竟然敢去敲蔡小艺的闷棍,还有本事躲起来不被人发现。
这么说来,丁晓月同她说谢谢,是因为这件事?丁晓月在用这样的方式站起来!
云深越想,越觉着有可能。
丁晓月常年遭受蔡小艺欺负,几乎成了家常便饭。加上丁晓月长得牛高马大却不知道反抗,这让很多人都看不起她。
云深也曾对丁晓月说过,要学着自己站起来。
而丁晓月真的努力在站起来。敲闷棍,报复蔡小艺,这就是丁晓月学着站起来的关键一步。
丁晓月成功了,所以她才那么兴奋的跑到云深跟前说谢谢。
云深又朝坐在最后一排的丁晓月扫了眼,这个胖乎乎的女生,终究有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