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
时轻音看着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问:“什么事?”
傅子衿耐心地把下午童廉恭跟自己提过的治疗方案告诉了时轻音:“童表哥跟我说,他在计划一个新的治疗方案,是目前针对我的病情来说最有效的方法。”
“什么方案,你说来听听。”听说是跟治疗她的抑郁症有关,时轻音不敢怠慢。
傅子衿也不隐瞒,直接说:“催眠。”
时轻音从她怀里支起身子,道:“我查过资料,说严重的精神类疾病其实不适合进行催眠治疗的。”
傅子衿点点头,伸手安抚性地拍拍她的背,耐心给她解释:“催眠治疗主要是治疗我拒绝服用药物的心理障碍。不瞒你说,我的抑郁症已经到了出现生理性症状的程度,正常情况下需要进行药物治疗。但是我的病情特殊,对服用药物存在抵触心理,这对于整个治疗是非常不利的。所以童表哥建议,先对我进行催眠治疗,把拒绝服用药物的心理障碍治好,然后再配合药物进行有效的抑郁症治疗。”
时轻音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下,然后问:“有把握么?给你进行催眠的那个医生,一定要完全信任才行。”
傅子衿扯了个令人安心的笑容出来,说:“童表哥肯定会亲自来做,我也不会放心让别人来给我进行催眠。”
“嗯。”时轻音想了想,道:“要多久呢?”
“这个要看恢复的情况吧,我觉得不会太久。对了,童表哥建议我出国治疗,他说换个安逸一些的环境,有利于我快速恢复。”
“出国?去哪里?”
傅子衿道:“童表哥的意思是让我选,我想去瑞士。”
时轻音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傅子衿选择瑞士的原因。
“我们一起去过,我觉得在瑞士,就像你陪在我身边一样。我可能随便在卢塞恩的一个街道站着,都能很快想到你。”
她存了这样的心思,时轻音心里还是感动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眼睛里藏着眷恋。
傅子衿叹了口气,脸在她掌心蹭了蹭,说:“因为要去一段时间,所以想跟你商量一下。”
时轻音淡淡一笑,道:“说是跟我商量,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对吧?”
傅子衿:“……”
女朋友太聪明,怎么办?在线等,有点儿急。
“我要是再不了解你的心思,那真的白混了。”时轻音戳戳她的脸,道:“你去吧,放心去,治病要紧,我在家等你回来。”
傅子衿笑了起来,自她被确诊得了抑郁症之后,今天是她唯一一天露出几次真心实意的笑容。
看着她的笑,时轻音也笑了,在她唇上印上一个吻,然后问:“你现在开心么?”
傅子衿点头承认:“开心。”
“那你还抑郁么?”
傅子衿还是点头。
“这不是矛盾么?你既然可以感到快乐,那为什么还会抑郁呢?”
傅子衿想了想,把自己此刻复杂的心境解释给时轻音听:“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感到快乐已经很不容易了。可能对于你们来说,快乐可以持续很久,因为一件事带给你们的愉悦感,可以让你们在一段时间内保持着轻松快乐的心情。”
“但我不一样。我很难感受到快乐。即使感受到了,也很短暂。通常情况,在感受到快乐的同时,也意味着快乐即将消散。”
时轻音皱起眉,道:“别告诉我得了抑郁症的人全都是哲学家。”
傅子衿又笑了一下,伸手拍拍时轻音的背,说:“托你的福,我今天感到快乐的次数非常多,现在甚至有些困了,想睡觉。”
听她这样说,时轻音心里也开心起来,她抬手关掉床头灯,重新躺回去,在傅子衿脸颊亲了亲,轻声说:“那睡吧,晚安。”
第二天,傅子衿和童廉恭通过电话,表示自己愿意接受催眠治疗。
童廉恭很快定好了新的治疗方案,和傅子衿确认过之后,两人定好了航班飞往瑞士。
由于和童家本来就是世交,傅钊和艾莎很放心的把傅子衿交给他治疗。童廉恭知道作为父母,傅家二老一定很担心女儿的病情,于是提出二老和他们一起去瑞士,有家人陪着,对于傅子衿的病情来说绝对是好事。
2018年1月4日,傅子衿再次来到瑞士卢塞恩,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陪在她身边的不再是亲密无间的爱人,而是她的父母,和为她治疗心理疾病的童廉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