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肉至亲,等她都讨回来,那时候再心如止水不迟。不过他也提醒了她,她现在攻击性太强了,还是佛一点动作比较好。
果然,话一出口,顾景文目光当中,多了几分赞许:“好,我带你去看她,她没有得冰花,你不必送给她,本就是谢七送你的东西,自己留着就好。”
马车到了顾家门前,二人先后下车。
顾景文没有先送她回院,带着她来了顾相宜的院子,一问嬷嬷说是这会儿难受得紧正在榻上歪着,在外间就叫了顾相宜,言语间多了几分兴奋热切。
明珠被他按了桌边坐下,垂下眼帘。
真不知道这个傻哥哥在期待什么,难不成还想着她和顾相宜好好相处,成为好姐妹的吗?
片刻之后,顾相宜到底被他从屋里叫了出来,这姑娘也的确是病了,这会儿昏昏沉沉的,一眼瞥见明珠就怔住了。
顾景文侧立一旁,还对着她眨着眼:“相宜,你看看谁来看你了?”
明珠站了起来,唇边勾着几分笑意,还特意捧起了锦盒来:“相宜姐姐,听说你病着,特意来看看你,刚才景文哥哥带我去谢府了,七公子送了我一朵冰花,稀奇得很,送给你吧~”
神色之间,并无攀附的颜色。
似乎真的是关心她的病情来着,可顾相宜看着她手中的锦盒,却是脸色更白。
顾景文特意带明珠去谢府干什么?
她一相府千金,谢七都未送一朵牡丹,单单送明珠一朵冰花,是何用意?
她这会病着难受,明珠就站在面前,看着她的目光,那笑意当中,不知多了几个意思,若是平常,或许顾相宜还遮掩几分,此时不等到了跟前,已是恼怒。
声音自然冷淡了些:“多谢,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十年相伴,怎么能看不出她的脾气,顾景文脸色顿变,不由多了几分不快:“相宜,明珠特意来看望你的,那冰花也当真是个稀奇东西,你怎么能……”
不知好歹差点脱口而出,神色之间,已有责备。
顾相宜也委屈,顿时扁嘴:“我怎么了?我病着,娘都没来看我一眼,如今府上来了新妹妹了,哥哥都不管我了……”
这么一来,明珠也该退场了。
她抱紧锦盒,低头告退:“景文哥哥,我还是不打扰相宜姐姐了,都是我的错,不该叨扰。”
声音低低的,转身就走。
出了房门了,顾景文追上来,可她执意要走,半分情面也没留,神色也多有委屈。
目送明珠离开,他又折返回屋,顾相宜此时正拿着帕子擦着眼泪,若是平时,他早就好妹妹好妹妹的哄着了,今日看见,只觉莫名的恼怒。
强忍着不快,可忍也忍不住责备两句:“相宜,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明珠从小孤苦,你当多体谅体谅她的苦处,好好与她相处,她得了冰花就想着来探病的,她是个好姑娘。”
顾相宜一口气没上来,噎得心肺都疼,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哭了。
顾景文让她好生歇下,说她两句,才离开。
明珠从外面回到住处,已经酉时了,五儿给她打水,她摆手说等等,抱着冰花和医书就到隔壁敲门,片刻之后,徐春城将房门打开,她走进之后,一股脑将手中东西都塞了他的怀里。
“爹,快来看看,谢七公子说你这病症可医!”
烛火跳跃,跟着他的脚步到了桌前,看见笔墨痕迹,桌面还有一张纸,上面写着蝇头小楷,不知他写了什么,才写了一半似地。
低眼一看,顿时恼怒:“爹!”
他在交代后事,并且想留下她离开了,明珠一把将他未写完的信抓了起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通,当即狠狠撕碎。
他讪讪地站在旁边,抱着锦盒和医书有些不知所措:“明珠……”
明珠知道自己有些过激了,她不愿将自己最不好的脾气发在最亲的亲人身上,平复片刻,从他怀中将锦盒放了桌上,打开盒盖,露出了里面的冰花来。
“爹,你看这稀罕物,有趣吧?”
徐春城上前细看,不由赞叹:“果真是个稀罕的东西,这冬日牡丹,我们平常哪里能看得见,谢七公子简直无所不能。”
明珠点头,翻开医书看了一眼,才要将医书交给爹爹,忽然发现医书的第一书页上面,有一行小字,是她在书房当中看过的谢七字迹。
“明日一早便将先生带来,谢七自当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