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悲伤,他在害怕她离开这儿?她心中不由自主地一暖,但很快又被理智给掩盖了。
“哦......”这答案虽然有些模棱两可,但是他已经很满意了。
这比他想像的答案要好得多,至少有一份希望在里面。
“你......要多保重......该歇息的时候就歇着......”楚惠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关心的话也仅限于此。
“团座,团座!”袁晓峰拿着一张纸冲了进来。
“哪来的电报?”丁伯豪接过来眯着眼看。
“全烧了?”丁伯豪“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满脸怒火,但又极力在克制。
楚惠怔怔地看着他,不敢插话,知道他们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但此时也不好站起来出去,见他在沉思,她怕打扰了他的思考。
“是,就是前些日子的事儿,攻陷湖南北部,长沙的守军采用焦土政策,焚烧长沙,结果大火在大风中完全失去控制,致使三万多人丧生,整个长沙城的房屋几乎被毁!”
袁晓峰含着泪说,手掌紧紧地拽成拳头,身子似乎在发抖。
“你是长沙人?”丁伯豪突然开口。
“是,老家是长沙的,跟随父母出来好多年了。”袁晓峰声音哽咽。
丁伯豪没有作声,脸色极其难看,眼中饱含痛苦和愤怒。
“大火发生后,长沙的警察局长文重孚及警备司令酆悌等人已与本月18日枪决......”袁晓峰说不下去了。
“别再说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丁伯豪无力地坐下。
“团座,我......我申请调回湖南去!”袁晓峰站得笔直。
“胡闹!你去湖南就能把日本鬼子赶出去?你好好给我呆着!全国多处被日本鬼子占领了,你在哪儿都是抗日!”丁伯豪朝他怒吼。
“我不管!我就要回去!”袁晓峰毕竟年轻,孩子气上来了。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不管就给老子滚蛋!”丁伯豪一拳砸在沙发背上。
“哇......”袁晓峰大哭了出来,转身冲出了客厅。
“这......”楚惠站了起来,她想跟出去安慰安慰袁晓峰。
丁伯豪一把拉住她的手,沉声说道:“被去,随他去哭,哭一哭就好了......”
楚惠惊异地发现,他的声音也在哽咽,她不由得转头问:“袁副官的家人在长沙?”
“是,他的爷爷奶奶就住在长沙。”
“哦......”楚惠难过地坐回沙发上。
“我这次去......其实,我们每次离家,都不知道下次能不能回来,锁匙交给你,我心里......踏实。”他的声音突然轻了下来。
一副非常疲倦的样子,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没有说出来,锁匙放在楚惠手中,让他在外想起家时,感觉有家可想、家中有人可想,感到特别踏实。
虽然他没有明白说出来,但是楚惠似乎懂了。
她犹豫了一下,说:“那你......锁匙给我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