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他内心很想去看看自己当年和母亲楚惠住过的院子。
那里有他童年最美好的回忆。
在那个院子里,他得到了这五十多年来再也没有寻到的温暖和母亲的慈爱。
大家一条条小巷走过,一个个院子走过。
花家大宅子保存得非常完整,当年有的,现在一样儿也没有少。
站在自己曾经住过的院子当中,楚惠被瑞隆和瑞卿左右搀扶着。
楚惠推开他们,自己踉跄着登上院中那几级通往她房里的台阶。
按说,这里已经不属于她了,她后来明媒正娶、光明正大嫁到了丁家,这里的一切已经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但是,她是个念旧情的人,不是念着和花老爷曾经的情分。
而是念着自己以瑞隆母亲的身份在这小院中住了那么长时间。
五十多年来,她脑海中的瑞隆就是在这个院子住时的模样,她所能想到的就是瑞隆在这儿习字与生活的样子。
这几十年来的回忆,除了丁大宅,再就是这个小院儿。
别说楚惠了,连瑞隆和瑞卿都跪在院子里哭了。
瑞卿后来进花家,小兰被再次赶出去之后,他和刘妈也是住在这里。
“好了好了,让他们别再哭了,咱们还有下一个行程。”丁伯豪见楚惠在这个院子里那么难过,他的鼻子也酸酸的。
这个院子,别说楚惠会这么难过。
就连他也对这里有着特殊的感情。
当年他在万家岭那带作战的时候,曾经偷偷溜回来过一次。
那夜他其实是想来带楚惠走的,他想救楚惠离开花家这个牢笼。
但是,楚惠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女子,她并没有表现出对他的感情很强烈。
这让他不敢冒险表白,毕竟当时的她是花家的姨太太身份。
虽然花仕昌那个时候已经另纳了小兰为妾,已经算是把楚惠打入了“冷宫”。
但是,楚惠没有丝毫的想跟他丁伯豪走的意思,他也碍于伦常,没敢大胆表白。
那夜,俩人只是匆匆见了一面儿,他就又返回驻地参战去了。
说是见面儿,其实也并未见着,无非是半夜里俩人隔着一层院门儿,彼此听了一回对方的呼吸声而已。
“走吧,惠儿,咱们到别处去瞅瞅。”丁伯豪的声音有些沙哑。
喉咙像是梗着什么,说话有些艰难。
大家都心情沉重地离开了花家大宅。
在从美国来的时候,花家的子女们还商量着,想去找找政府,看看能不能认回自家的宅子?
但是,此时看到政府把他们家这么大一处的宅子维护得如此好、负责管理修缮的还是他们本家的花水金。
五十多年未住人,竟然维护得象是一直有人住着似的。
他们满意了,知足了!
反正自己几家人不可能再回来居住,与其在那儿闲置任其倒塌,倒不如作为一处古建筑,让政府负责接管。
虽然他们不知道这种早已无主认领的房屋、这种当年被认定为地主资本家的资产没收了是不能再领回。
但是他们此次回来也没有打算要去找政府要回来。
看过自家的宅子之后,大家就如同了却了心中一大牵挂。
一大块石头落地了。
“舅舅,咱们要不要再去看看您老丁家的祠堂?”花瑞坚对丁伯豪提议说。
他知道丁家早已被烧毁,现在唯一能看的就是丁家的祠堂了。
“不急,今日就先办你花家之事儿,接下来就去你们父母坟前瞧瞧吧,去烧点儿纸,想必这么多年他们...”丁伯豪说不下去了。
不管怎么说,那毕竟是自己的妹妹与妹夫。
况且妹夫花仕昌对他丁家那不是一般的恩情,那是葬父葬母的大恩!
此生除了这次回来,今后再也不可能回来为他们掬一掊土、烧一把纸了。
“好!”大家都纷纷表示赞同。
这次回来江西,大家都是以丁伯豪为主,都听他的安排和吩咐。
大家在大宅门口和花水金商量了一下去花氏祖坟的事儿,花水金安排了一下班次,很快就来了一个人顶班。
花水金带着大家朝花氏的祖坟地去。
在他们花家的祖坟里,大家找到了花仕昌的坟墓,在他坟墓的不远处找到了李氏的坟墓。
跟花仕昌的坟墓相比,李氏的坟墓显得寒酸许多。
李氏的四个子女见了,又是失声痛哭起来。
父亲去世的时候,花家还没有没落,李氏还掌着权,家中还有钱财,因此葬得还算风光。
而李氏去世的时候,花家的子女都不在家,唯有花铜携族人草草的把李氏随便安葬在了祖坟里。
由于缺钱,无法把李氏和花仕昌合葬在一起。
“你们几个别再哭了,我刚才看了看,你们母亲的坟可以迁过来和你们父亲葬在一起。”丁伯豪把他们叫到身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