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太过安静,静得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心房的血液慢慢流回心室,如此这般的轮回。
聪明的人,喜欢猜心,也许猜对了别人的心,却也失去了自己的。
傻气的人,喜欢给心,也许会被人骗,却未必能得到别人的。
你以为我刀枪不入,我以为你百毒不侵。”
骆钧仁徐缓的向病房内走去,轻手轻脚的走到季郁的病床前。然后一把夺过她手中的书,翻到封面,看了一眼,轻佻的笑了笑,说道:“怎么?在读徐志摩的诗集啊?这次你又是想要演哪一出啊?是林徽因?还是陆小曼?我倒是看你最像张幼仪。张幼仪说,自己无法回答别人问她‘爱不爱徐志摩’的这个问题。因为她这辈子,从来没有对谁说过‘我爱你’。你呢?你对范云想说过‘我爱你’这句话吗?”
季郁落拓的看向他,从容的回答道:“我和张幼仪不同,我不会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堂而皇之的嫁给一个心有所属,不爱我的男人。况且,在我的心里,是清清楚楚的知道我是爱他的,所以这么明确的事情就没有必要再说出来。讲出这种话,就是对于他的勉强和为难。我不需要他对于我的任何承诺,任何甜言蜜语,甚至可以不要他的未来。”
骆钧仁把手中的那本书,随手丢向陪护床一边,用一种令人恼火,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那你为什么还要骗他,说你失去了关于他的记忆?既然他这么执着于你,你也如此卑贱的爱着他,你干嘛还要躲在我的身后?你跟他走啊,又没人拦着你。”
季郁低下了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骆钧仁总是这样,千辛万苦的把季郁拴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又忍不住测探她对于范云想的用情。每每都是惹恼了自己,又令季郁感到内心痛苦的同时,再给她讽刺,残忍的一击。
骆钧仁想到,自己和范云想也没有什么不同。明明只是想要把季郁留在自己的身边就知足了,可是现在季郁真的留在自己的身边了,他又恨她爱的是范云想,而不是自己。
骆钧仁意识到自己再次刺痛了季郁,便收敛起自己的嫉妒心。走到窗前,看向窗外黯淡的夜,说道:“喂,你不问问刚刚是谁给我打来的电话?怎么谈了这么久吗?”
季郁没有吭声。
骆钧仁内心有些烦躁的转过身,看着她,埋怨道:“我说你成天跟个闷葫芦似的,现在还要我整天面对着你的这张像是死了丈夫似的扑克脸。真是够我受得了。”
其实季郁的心里面早已想到,打来电话的一定是刚刚从病房里面走出去,送范云想回家的苏桐。也一定是来质问自己和骆钧仁,还有范云想之间的事情的。
能够维持自己勉强支撑下去的谎言,昭然若揭。她该如何问出口?
以前她还可以落荒而逃,可是现在呢?被林幼一害的,拖沓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被禁锢在这张病床上。还有那些拖欠骆钧仁的债务,让自己无处遁形,无法苍然逃窜。
季郁拿出勇气,抬起头,直面骆钧仁,说道:“你说,我就听着。你不说,我也不会过多干涉,不会刺探你的隐私。”
骆钧仁又想到自己和她在酒店宾馆的那次。自己在浴室洗澡,手机响了,来电的人还是范云想。季郁竟然也动也没动,看也没看。
有时候她的体贴,礼貌,还有修养,都能把他逼的狂躁。可是之后再和别的女人交往,相处之中,就又会重新怀念起她的这种尊重,与人交往留有余地来。
骆钧仁又把视线转移到窗外,冷漠的开口说道:“范云想怀疑你失忆的真实性,我给掩饰掉了。”
骆钧仁语句凝练,并且刻意隐去了苏桐质问骆钧仁是不是爱着季郁的那些话题。
骆钧仁在心里面想着:既然你说心里面若是真实存在的,便不必挂在嘴边。那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你口中没说爱我,其实是因为你的心里面有我?“
季郁真挚的说道:”谢谢。“
骆钧仁也没有对她的话表示关心。
他只是在心里面问道:”你谢我什么,季郁?是谢我把你囚禁在我的身边?还是谢我拆散了你和范云想?“
”谢谢你愿意做我的‘同谋’,没有‘告发‘我。“季郁的态度和黄,在他身后这样说道。
骆钧仁背对着她,释然的笑了一下。
他在心里想到:”季郁,你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虫吗?如果我想什么你都知道的话,那么你又怎么会不明白我对你的心呢?“
骆钧仁从窗边起身,坐到季郁病床旁边的陪护床上,交待她说:”明天开始,不论是我,还是范云想,苏桐,林幼一,都会回到工作室继续工作了。我给你请了一个陪护,她应该是明天早上八点左右能来。我七点半走。也就是说,其中半个小时的时间,你身边没人照应,你认为你自己能够克服一下吗?“
季郁说道:”能不能不要请别人来照顾我?弄得我好像生命垂危似的。你看我,分明什么事都没有嘛。“
季郁是在询问他的意见,可是语气很坚决。
骆钧仁睨了她一眼,说道:”怎么?你是想趁着没人在你身边的时候,一边听着‘Celine-Dion’的那首失恋情歌——《All-By-Myself》,然后一边一个人放肆的大哭一场,把你对于范云想的情感都宣泄出来吗?”
季郁对于骆钧仁夹枪带棒的嘲讽她,几乎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可是依然克制着自己心中的伤感情绪,淡淡的说道:“我们两个说话,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提起他?”
骆钧仁装傻佯懵,看向季郁,明知故问道:“我能不能不要总是提起谁?提起‘范云想’吗?”
季郁置气般的,拖着一只裹着纱布,骨折的右脚,和一只脱臼的胳膊,一个人试图从坐着的姿势变换成躺下的姿势。不想再理他。
骆钧仁连忙拉住她另一只健康的胳膊,制止道:“好,我可以不再提起他。”
季郁也就放弃挣扎,不再做滑稽的无用功。
骆钧仁又开口说道:“但是你能够做到不去想他吗?”
季郁瞪着一双带着怒气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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